疼。
這是涼七七唯一的感覺。身上所有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死了一遍一樣。睜不開眼睛,說不出話,如置夢魘之境。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她才隱約的恢複了意識,醒了過來。努力的睜開眼睛,大約是因為睡了太久的緣故,眼前卻模模糊糊的,過了好一會才能看得清東西。待眼前的畫麵漸漸清晰,涼七七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小木屋裏。
屋中十分簡陋,並沒有幾樣家具。除去她身下這張再簡單不過,掛著青色帳幔的木床,就隻有屋子中央的並未著漆的圓桌並兩個木凳子。
雖然簡陋,但也還算整潔。
床上的帳幔用銅勾勾起,桌上放置著一隻白底青花的茶壺並兩個瓷杯。溫暖的陽光從另一邊半開的窗戶裏灑進屋裏來,為屋中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一時間,涼七七竟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她是再一次掛了?又穿越了?
涼七七突然聞到一股清香,微微側過頭,發現枕邊放著一枝開的正好的花。涼七七對花向來沒有研究,因此也並不知道花名,隻是覺得好看。
難道真的死了?
畢竟她此刻絕不是在柳府,而且就算是被大朗和柳耀星救了,他們也絕不會是那種折了花放在她枕邊的人。
剛剛醒過來,也不知道之前睡了多久。涼七七隻覺得口中十分渴,嗓子像是要冒煙了一樣,一轉眼又看見了圓桌前的茶壺,便下了床想為自己倒一杯水喝。
涼七七掀起被子想要下床,一動身上就傳來痛感。果然她並非是死去之後又穿越了,那一刻涼七七突然平白生出一種慶幸的感覺來。她把這種感覺當作是不願意再去適應一個新環境,畢竟現在有大朗,柳耀星,以及小勇。
待下了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已經不是早先的衣服了。也是,她原先穿的衣服怕是早被流雲的鞭子打成一條一條的了。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救了她,把她帶到了這裏,還幫她換了衣服。
想到流雲,涼七七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她並不惋惜流雲的死,如果流雲沒有被人殺死,恐怕現在她現在就不知魂歸何處了。況且流雲純粹是自己把自己逼死的,好端端的暗戀柳耀星就暗戀吧,還非要把她涼七七當作假想敵。就算流雲沒有沒人殺死,涼七七如果能活著,也一定會報複她。
隻是想到流雲中劍的那一刻,看著自己的眼神,涼七七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害怕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涼七七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發現還是溫熱的,不由得對救了她的那個人更好奇了。在她的枕邊放花,為她備著茶,這麼細心的人,真是難找。
連著喝了好幾杯茶,涼七七放下茶杯又回到了床上躺著。畢竟現在她是病號嘛,就該好好休養。大約是這次受傷著實傷了元氣,不過一會的功夫,涼七七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涼七七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餓醒的。這時屋門突然被推開了,涼七七緊張的看著進門的人,滿臉防備。
誰知道看到走進屋的那個人時,涼七七卻呆住了。那人一雙桃花眼,風情萬種,周身紅衣妖嬈,與這簡陋的木屋看起來格格不入。涼七七覺得,若說這木屋像是隱世仙人的居所,那這人就似修煉了千百年才化作了人形的紅狐妖。
明明是說不出的違和感,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和諧感。
一直到那個男人走到涼七七床邊,涼七七才猛然回過神來。然後……
“何方妖怪!”涼七七大喊一聲從床上蹦了起來,手還沒碰到來人,反被那人輕輕鬆鬆的製服,用一隻手就把涼七七按在了床上。涼七七身上還有傷,疼得呲牙咧嘴,而那個男人卻笑個不停。
“你快放開我。”涼七七不滿的看著他。但是聽著他的笑聲,又突然覺得剛才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有些傻……忍不住想起了當初看的《西遊記》中的經典台詞,“何方妖怪,吃俺老孫一棒……”越想越覺得窘迫,那人的笑聲卻依然未停,涼七七忍不住惱羞成怒,“你誰啊你!”
“慕翰凜。”放開了涼七七,慕翰凜終於停住了笑。“我可不是何方的妖怪。我跟你一樣,是個活生生的人。”
涼七七如何聽不出他話中的打趣,白了他一眼,“誰讓你長的妖裏妖氣的,要是碰見個道士,肯定把你當狐狸精收了。”想起剛剛的情形,涼七七忍不住低下了頭不再看他,
過了許久,涼七七卻仍然沒聽到慕翰凜回答她,忍不住抬起了頭,誰知卻正對上慕翰凜的眼睛,一時間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慕翰凜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涼七七,從頭到腳,一點一點的看過去,最後視線又回到了涼七七的臉上。“七七,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