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落開口語氣很輕,卻能聽出她壓抑著什麼情緒,道:“餓我算什麼,新婚夜他還將我扔給看門的小廝同房呢!你可是不知道,第二天醒來我足足難受了一天一夜呢!”
“其實啊,你說的什麼他申屠承傲對我有多好,多用情,多專注,我都不信!”
卿落說著就感到鼻頭有些酸,抬頭又低頭間,眼角竟然有了霧氣,她開口,音色低啞。
“我跟你說,我失憶了,我是在你們傲王府的喜轎上失憶的!待我醒來時,整個喜轎之內,都是我的血!然後,頭暈腦脹的我,連你家王爺的臉都沒看清就被他扔給了別的男人,你知道我有多恨嗎?在我的記憶裏,從一開始到現在,申屠承傲都是個混蛋!我討厭他,我恨他!”
鐵忠聽卿落這樣說,不知道為何有些慌亂地皺了皺眉,開口呢喃道:“恨王爺,那王爺他……”
“你不要在跟我說他了,秀竹也說你也說!”
卿落打斷了鐵忠的話,心裏又氣又鬱悶,明明是自己被欺辱,為什麼自己遇到的人要告訴她申屠是好的,他申屠承傲是有多好?
猛然間,卿落又發覺自己這樣很失禮,慢慢低下了頭對著鐵忠很是慚愧地道:“對不起我,失態了。你也……不用帶我去破園了,我自己回去。對不起,這麼麻煩你!”
卿落說話聲音極小,眼淚也忍不住落下來幾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跟鐵忠說了這些話,原本,她是想著,這些話能壓就壓能藏就藏,畢竟說出來就可能是禍事。
擦了擦眼淚,卿落連忙換了一副一本正經的麵孔看著鐵忠,再次拉起了他的手十分誠懇地說道:“我剛剛說的話都是因為我最近神經紊亂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鐵忠也再次毫不留情地拽出了自己的手,點點頭示意自己懂了。
卿落看他這樣很是抱歉地笑了笑,自己拖著越來越紅腫的腳腕慢慢向破園走了去。
路上卿落也釋然了,自己在這裏無親無故,心裏的苦悶若是一直不發泄,不傾訴,說不定哪天真的會神經紊亂呢,如今,就當自己對不起鐵忠好了,以後若有機會可以補償,一定好好補償。
卿落卻不知道,因為自己一時沒有壓抑住與鐵忠說了這些話,鐵忠轉頭就給申屠承傲彙報了去!
而申屠承傲得知自己在卿落心中的印象隻是個混蛋的時候,愣了許久,當夜就去尋好友給自己灌了十幾桶烈酒,不死不休。
卿落慢慢地走著,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破園。不過,破園並沒有鎖,反而大門敞開,裏麵站著一位貴婦人,背對著卿落看不清容貌。
卿落上下打量了一眼,隻看那貴婦人的衣著也能想到,定然是位高權重之人。
卿落暗自皺了皺眉,依舊抬步向破園裏麵走了去。自己正好煩心怎麼進這破園,而且這破園裏還有一個身份不明,身受重傷的黑衣人,所以就算是來者不善,卿落也要進。
而在卿落抬步向破園進發的同時,她身後的某棵茂密鬆樹有些劇烈地搖晃了兩下,一個身影略過,往相反的方向飛了去。
許是聽到卿落的腳步聲,那貴婦人轉過了身,看到卿落一臉懵懂,拖著受傷的腳腕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時,臉上瞬間流露出一股心疼,大叫一聲“卿兒!”,也不顧個人身份直接走上前去扶住了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