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了麵鋪,隻聽得樹上黃鸝聲聲婉轉。
這時,天色已漸晚。
夕陽斜照,倦鳥歸巢。
一路上,迅兒與董倍珍一邊走,一邊打打鬧鬧,不亦樂乎,比那樹上的黃鸝鳥還要雀躍幾分。
馮世玨慢悠悠地在兩個小兄弟身後走著,馬尚勇緊跟其後。
馮世玨漸漸發現:有許多行人與他們擦肩匆匆而過。他們大多數太陽穴微微鼓起,走路步履輕盈,身姿神態都與平常人有異。還有一些是騎馬或者乘坐馬車的,一望而知是從遠道而來。
雖然他武功不錯,但是江湖閱曆尚淺,馮世玨就不禁納悶:
這禹崖雖然曾經是董家莊出省城的必經之路,但是自從那虎躍澗的鐵索橋修建好了之後,大家都不再繞路走禹崖,所以禹崖反倒是成了偏僻一隅,少有人來往。日前我從武仙山回柳城也在這裏借宿了一晚上,當時還是冷冷清清。今天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熱鬧?難道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而馬尚勇走慣了江湖,馬上就看出來了:這些人個個身懷上乘武功,應該都是武林中人。
“應該是有什麼重大的事件發生了!”馬尚勇心中暗自警惕。
很快,他們就來到禹崖驛站。
果然,禹崖驛站門口停了好多馬車,馬槽裏也擠滿了駿馬。
馮世玨向驛站長打聽:“這驛站裏頭為啥這麼熱鬧了呢?我日前經過這裏,也沒見有這麼多人呀。
“聽說呀,明日在這禹崖之上,要舉行武林大會,所以這幾天江湖人士來的特別多。這不,房間都滿了。”
馮世玨說:“還請您幫幫忙,盡量安排我們三人休息一個晚上吧!“
“勞煩還有我!“馬尚勇在一旁連忙說。
“樓上還有一個雜物小套間,平時房子不緊張,就空著擺放些雜物。房間很簡陋,假若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讓人收拾一下,就騰空了給你們住吧。”
“我們有得住就可以了,將就一個晚上沒什麼大不了。“馮世玨禮數周全,抱拳作揖笑著說。
馬尚勇說:“我們一起擠擠吧。”
四人進到樓上轉角的這個小套間,說是套間,其實,裏間不過兩張床的位置,外間也是堪堪放下一張簡易的躺椅,幾乎沒有轉身騰挪的空間,更加說不上洗漱的地方了。幸好他們幾個都是男的,也沒那麼多的講究。
馬尚勇很自覺地說:“我一個人,就在外間待著吧,你們三個人在裏間寬敞些。”
其實馬尚勇是擔心迅兒又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他守在外間,起碼可以看著點兒。
雖然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可是馮世玨不乏聰明才智。他已經看穿了馬尚勇的心思。
但是,馮世玨想想:“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我看這位新認識的馬嘯勇壯士,雖然做事有點婆媽,但是為人誠懇親切。我擺明了宰他一頓晚飯,他也全無怒氣。即使是陌路相逢,我也可以感覺到他的正直善良。我相信他不是壞人!”
於是,馮世玨說:“好的!馬大叔,那我們住裏間好了。”
夜幕降臨。
馬尚勇和衣躺在外間的躺椅上,準備入睡。
隻聽到裏間,董倍珍對迅兒說:“迅哥哥,你還埋怨我帶了銅夜壺,瞧,這馬上咱們就可以用上了。”
迅兒打著哈哈,對董倍珍豎起了大拇指,說:“哈哈哈,我真沒想到呢,珍弟弟真是好聰明呀!”
“當然!”董倍珍一臉驕傲。
此時,迅兒正在心裏麵打著小算盤,小九九嘩啦嘩啦地響:“馮世玨哥哥這麼好人,救了我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哪!他這麼有能耐,而且他還武藝高強,我可以從他身上學到許多東西。我若能認他做大哥就好了!我們這一路上京城,也會安全許多。”
“玨哥哥,我們三人結拜為兄弟,好不好呢?”迅兒拉著馮世玨的衣袖,半是認真,半是撒嬌地說道。
旁邊的董倍珍心中一直崇拜迅兒,迅兒說什麼都是對的。現在一聽迅兒提出要認馮世玨為大哥,趕緊也跟著上來摟著馮世玨的脖子,親了一下說:“玨哥哥,我們一起結拜!”
馮世玨笑著說:“你們好好說話,搞得這麼的娘娘腔,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們三人確實也是有緣!”馮世玨對這兩位小小少年印象也是很好,與他們意氣相投,說不出的喜歡。
驛站之內,一切從簡,三兄弟手拉著手,跪下結拜。
馮世玨帶頭說:“我馮世玨。”
迅兒跟著說:“我趙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