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傳來白怡靜和君淵華撕心裂肺的吼聲。
台上的鳳一清，在溫熱的鮮血濺在他臉上的時候，鳳一清大腦中充滿了耳鳴聲，什麼也聽不到了，大腦“洪——”的一片空白，眼睛裏，天地都虛化了，唯獨剩下那一抹纖細單薄的身影。
凰漓鳶死咬著牙，憑著自己多年來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頑強意誌，一擊殺了那個被鳳一清掃堂腿放到的，使用弓箭的黑衣人。
前不久出任務掛了一點彩，最近精神不振，以前的身體根本要素全部損壞掏空，武功退步，現在不是受了外內傷就是被弓箭射穿身體。
凰漓鳶終於受不了了，一直沒有倒下的身軀終於應為超過負荷而無力倒下——
凰漓鳶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失……
終於要死了嗎？
以後不能在保護他了……
不過……
有這麼多人保護他，不缺她這麼一個“廢物”吧？
而且……
最後的仇人就在這裏，他的死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以後他即使又有了仇家也不足為懼了……
鳳一清看著那道充滿傷痕的身體倒下，下意識的深處雙臂，接住了她軟弱的身軀。
軟香在懷，鳳一清卻是感覺滿身冰涼。
她……
作為武功高深，也學過一些醫術的鳳一清，如何看不出凰漓鳶的身體情況？
這種身體情況……即使是大羅神仙來了，她安安全全的保養，也是活不過雙十年華的……
她怎麼……
這麼倔強？
這麼……傻？
鳳一清能感覺得到，懷中的人生命在流失，他感覺自己身體在微微顫抖。
明明殺手樓死了那麼多人自己都不心痛……
為什麼？
自己常常傷害她，她應該是恨毒了他才對！
這種時候，她應該是在他背後偷偷捅一刀才是。
自己剛才還以為，她掩藏了武功，是因為……
是因為……
因為她是敵人的奸細，想要偷偷拿下他的項上人頭。
可是……
凰漓鳶感覺自己倒在了一個結實而又溫暖的臂彎。
這麼多年來，她的不安和害怕，統統消失不見……
凰漓鳶在死之前，用盡了全身力氣，勉強睜開眼睛，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模糊的俊美輪廓。
是他……
他，抱住了她？
老天爺真是有趣呢……
不願意在生前滿足她的願望，卻是要在她死之前給她一點甜頭……
這是要她死不瞑目呢，還是死而後已呢？
凰漓鳶在心裏苦苦一笑。
全場都寂靜下來，看著那兩個身影。
白怡靜睜大了雙眼，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
君淵華紅了眼眶，做好隨時生死搏鬥的準備。
鳳一清看著懷裏的人微微睜開眼睛，心裏充滿了苦澀……
這是……
——回光返照……
凰漓鳶看著麵前讓自己牽腸掛肚的男人，看著他眼中的苦澀，心中不但不痛，反而有些滿足。
至少……
她得到了些許回報。
她擔心，即使是死，也無法迎來他的一點關注……
凰漓鳶張了張幹澀的嘴唇，輕輕說出了話語。
如果不是此時訓練場安靜的可怕，恐怕就連掉一根針發出的輕微聲響都會使鳳一清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