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深山來,來自窮困潦倒的鄉村。
他從河邊來,來自打魚為生的船上。
他從城鎮來,來自被遺棄的貧民窟。
他從城市來,是來自被遺忘的市井小民。
他們從五湖四海而來,為的是生存,為的是曾經那個人說好的會給的輝煌。
然而,或許那個人真的會在某一天給出輝煌,但是,那一天他們卻看不到了。看不到了,便意味著這些都沒有了意義。那僅剩的唯一的價值,便是給予家人的撫恤了吧。
左風將手機掛斷,然後撥出去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電話裏的聲音沒有疑問,更沒有驚訝,但是聽起來卻有些沉悶。
沒有讓自己見到一兵一卒,自己的人心就已經渙散了。你不可能再培養出一個忠誠無比的隊伍,那麼你就要準備承擔叛變的後果。
左風在得到對方的回答之後,他便掛斷了電話。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然後說準備好解除那些人職務的事情。
為什麼要解除職務?解除職務意味著他們被踢出了團隊,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們究竟犯了什麼錯?何至於非得弄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左風不會挨個的去解釋,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手段,那麼接下來的事情會發生的更加迅速。那些人的動作太快了,以至於給自己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正如他所想,他的手機裏又開始不停的響起短信。短信的內容似乎都是按照統一的模板發送的。XX死亡,死亡時間是XX,他殺!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不同的地方,這種方位的變化沒有任何的巧妙之處,或者看上去還有些淩亂。然而,就是這樣才能夠給人造成更加恐怖的氣勢和精神壓力。
東北,西北,西南,江南,似乎每一個地方都有這樣的事情在發生,左風的手機上的名字也在不斷的更新。更新的內容知隻是名字和時間,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了。
氣氛便的更壓抑了,這種壓抑不止是在半山腰上那棟依山傍水的別墅裏,而且遍布到城市的每一個人角落。這些角落裏或許正有人在躲著,為的隻是最起碼的生存。
沒人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多的人在想的是,如果一直都是先前那樣似乎也不錯。最起碼,生活沒有那麼亂,生意不會那麼不景氣。這是普通人的想法,他們有些留戀之前的狀況了。
好在對方終究不是很在意這裏的江湖,這是世俗的江湖,那麼就應該有著屬於世俗的規矩。那夥人撤離了,給了左風血淋淋的教訓,然後便離開了。來的不見人影,走的不留聲音。
左風的臉色變的很陰沉,他的眼睛有些發紅,那是很多天沒有睡覺的原因。他已經沒有心思再看那些財務報表了,更沒有心思去分析人究竟想將自己的公司變成什麼樣子。
他的眼睛通紅,漸漸的血絲密布。他手裏的煙已經燃了很長時間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都沒有抽一口煙,隻是那麼拿著,直至香煙燃盡想要觸摸他的手指,才被他按滅了丟到煙灰缸裏。
“是不是有一種挫敗感?”
輕歌走到他的近前,她想把手搭在左風的肩頭,然後發現他的肩頭太高,放上去有些太過刻意了。
“挫敗感倒是沒有,隻是有些覺得對不住自己這些兄弟。”
“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可知道哪一位帝王對得起自己的臣民了?”
“臣民?不,我的觀念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兄弟被人一個個的殺掉、廢掉。這是對我的侮辱,是讓我靈心受到一輩子的譴責。我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好!既然你說了不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你拿什麼來應對對方呢?”
左風一時間有些愣神,這是思考,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對方的勢力分布,我也有些摸不清對方的做法。如果真的是要毀了我的根基,那何必殺掉十幾個人就匆忙離開呢?”
“他們或許有急事需要回去,這也說不定。從他們的布局來看,顯然這些人已經在這裏很長時間了,不然對方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掌握那麼多人的行蹤。那麼這未嚐不是一個突破口。”
輕歌說話是總是顯得很平靜,似乎這世間出了欣賞大自然的巧奪天工,便再也沒有比這重要的事情了。
“我需要出去一段時間,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曉曉。我有些擔心!”
“我知道你很擔心,看你這眼睛就看出來了。放心吧,她可是我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