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昏迷。

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秦凱剛洗完澡,穿著一身作訓服出來,頭發還在滴著水珠。

“他怎麼樣?沒死吧?”

易珩裹著被子,盤腿坐在椅子上,手裏還捧著一碗薑湯。

一頭烏黑的長發因為沒有吹風機,隻能濕濕的披在腦後,淋雨的時間太久,寒氣沒有逼出來,她的臉頰都白的沒有血色,窩在那裏就像一隻打綹猖毛的小倉鼠。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越澤,手上還打著點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的緣故,他的臉頰卻是紅的燥熱。

“死不了,就是得躺上幾天。”

走到她的身後,秦凱把一條幹毛巾直接搭在她的頭上,雙手就像揉搓著沙包,毛躁又粗魯的揉搓著她的頭。

“呀呀呀呀呀,你幹什麼?我的頭發,哎呦,疼啊……”

捧著個小腦袋,秦凱惡趣味的用力晃了晃,“你還知道疼?”

手裏的碗直接扔了出去,連同裏麵還沒有喝完的薑湯。

滾燙的薑湯飛濺而出,白色的毛巾展開,打著旋轉將淡黃色的湯汁擋開。

剛剛掙脫開那雙蠻橫的雙手,裹著被子的易珩直接從椅子上躥了出去,“咣當”一聲,跳到了旁邊的床上。

可畢竟隻是簡易的行軍床,太窄,而且上麵還躺著個人。

一個定位不準確,易珩一屁股坐到了越澤的小腿上。

“呃”

昏迷中的越澤發出痛苦的低吟,易珩轉頭看去,帥氣的五官都褶皺的糾在了一起,還好人沒醒。

“Oh,I’m Sorry!”

剛剛接住碗的秦凱轉頭瞪了她一眼,“他到底是怎麼招惹你了?真是可憐,被你打個半死,現在還想弄個半殘?”

易珩被惹急的吱牙回瞪,“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先弄我的頭發的。”

“小丫頭別不識好人心,頭發不擦幹會生病的。”

“她生不生病跟你有關係?”

帳篷被人從外麵撩起,雨水和涼風瞬間灌了進來。

陰鬱的天色中,雨水的撞擊衝刷出一個簡單的輪廓。

易珩微微皺眉朝門口伸了伸頭,“是……薛教官?”

站在門口的人走了進來,燈光打在她的臉上。

雨水從她的頭上流了下來,不知道是雨水寒涼還是跑的太過急促,她的臉頰有著一抹酡紅,潤染著一直看似沉穩到冷酷的五官,卻在這一刻看著有些焦躁,如同小女生對某種期盼的急切。

可這種急切易珩並不了解,她隻是奇怪的揚了揚眉,“薛教官,你來這裏是找我嗎?”

薛暮目光落在秦凱的身上,“我找他。”

易珩立刻懂了。

一腳踹在秦凱的大腿上,“找你的。”

秦凱看了薛暮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轉身又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然後扔到易珩的頭上,“不讓我擦就自己擦,把你的頭發弄幹了。”

放著一個美女教官不管,卻來管她,易珩斜了他一眼,“我頭發幹不幹跟你有關係?”

“沒有。”

“那你還說?”

秦凱垂眸看著她,木然的表情,不解風情,“我是說給她聽的。”

“啊?”

易珩轉頭看相薛暮,她的目光依然留戀在他的身上,哪怕能看到的也隻是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