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寂靜是有著蟬鳴的協奏曲。
易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感覺到一股清淡又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翼,還有蠢蠢的溫度。
“我還沒死呢。”
修長的手指勾動了幾下多少有些尷尬的收了回來,“你臉上有東西,本來想給你擦掉的。”
這梗比“秦凱的那句:我們認識嗎?”還曆史悠久。
易珩沒有睜開眼睛,但卻將臉微微向著他說話的方向傾了傾,傲嬌的揚起了下巴。
可好半天,對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眼角睜開一道縫,黑溜溜的眼瞳轉了轉——
人呢?
頭稍稍往下看了看,熟悉的背影直接靠著她的床邊坐了下來,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臉上的東西掉了?”
“嗯。”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很是敷衍。
“你也沒碰到我的臉,怎麼掉的?”
他的頭微微垂著,易珩隻能看到他側臉的輪廓。
“風吹的。”
睜眼說瞎話。
哪來的風?
如果一點點風就能把臉上的東西吹掉,那她臉上沾的難不成是灰塵?
“虛偽。”
她小聲的罵了一句,越澤的頭微微偏過來,目光在她的臉上掠過,“小丫頭,別不知好歹,我可不敢對祖國的花朵動手動腳。二十年有期徒刑。”
“噗”
易珩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借口,現學現賣,真夠雞賊的。
“那祖國的花朵問你,已經可以摧殘花朵的小流氓,你幹嘛靠在花朵的床尾?是要抱花朵的大腿嗎?”
“抱大腿有福利嗎?”
易珩蹭地坐起身,“你抱我大腿本來就是占便宜,你還要什麼福利?”
“抱一次大腿問一個問題。”
抬眸淺盼,額間的一縷碎發遮住了右側的眉峰,易珩突然發現,他的右眼此刻居然變成了隱魅的單眼皮?
微眯的眼角,眼尾細長。
烏黑的眼瞳,有著低調的華麗。
就像陳列櫃中的限量款,簡單、奢華,有內涵,哪怕周圍被五彩繽紛,絢爛斑斕所包裹,於他也不過是調配的背景,螢燭之光,哪能與他爭輝?
這男人是爆款的顏值,而她偏偏吃這套。
“問問看吧,心情好就回答你。”
手臂撐地,他轉身坐到床尾的一角,抬手將她的小腿抬起,膝蓋以下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易珩看著他的動作咋了咋舌,調侃的說:“動作倒是挺熟練的,你可以問了。”
“你相信諸葛铖的話嗎?”
少女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呢?你相信嗎?”
“靈魂,鬼怪,符咒……總覺得聽著太陌生。”
“那周易八卦呢?你也覺得陌生?”
抬眼看去,越澤的額頭壓出幾道淺淺的紋,眉眼間平添一股涼意。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布下的小乾坤,就秦凱那棒槌可不會那麼快的破解,三天之內他能找到陣眼就不錯了。”
想到當時秦凱跟他說被困七天的經曆,越澤擰眉,“你們很早就認識。”
“隻是見過,不熟。”
“可他對你印象深刻。”
易珩指了指右手小臂,“如果你這裏被我砍了一條刀疤,會不會想殺了我?”
眸色沉凝,轉而幽深,仿若冰川之下暗湧的潮,充滿了好奇的希翼,卻又隱藏的靜如止水。
“對我,你不會那樣做。”
這是哪門子的自信?
易珩勾動著唇角,“事實上,我也的確不會對你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