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破聲衝擊耳鼓,濃煙滾滾,火光崩現,易珩最後一個意識,就是捂住自己的腦袋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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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劇烈的顫抖起來,巨大猛烈的爆炸聲頓時從上空傳來,餘聲還激烈的回蕩在夜空之中,一道紅的炙熱的火光直接在前麵的樹林中猛烈的燃起。
“臥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又是開槍,又是爆炸,今晚晚上是世界末日嗎?還是敵軍來襲?打仗了?”
高嶽樂直接被震耳的爆炸聲嚇得撲倒在地,這就這樣塞了一嘴的草也沒耽擱他說話。
越澤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強烈的令他莫名的感到窒息。
“那是什麼方向?”
他大聲的問道。
鍾晚被高嶽樂拽的跌倒在地,這會兒剛爬起來,也顧不上腿上的疼痛,抬頭看了過去,“應該是吊橋的方向。”
“吊橋?”
“這裏有一個山澗的吊橋。”
“走。”
鍾晚立刻上前兩步一把拉住了他,臉色凝重的問道:“你確定還要去嗎?”
他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越澤上看了一眼,屏幕上是一個導航地圖,上麵的一個紅色小點已經變成了灰色。
越澤的心口猛跳了兩下,“這是什麼?”
鍾晚深吸一口氣,就連空氣中都有著一股濃烈的硝煙味,“易珩的手機坐標,這是我二哥的手機,他設置了位置追蹤。”
“就去這裏。”
越澤轉身要走,鍾晚的聲音隨之傳來:“也許她已經死了。”
腳步一頓,越澤的手指握緊手機,目光穿過漆黑的樹林,盯著不遠處冒著的濃煙,牙關緊咬:“那我就去給她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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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迷眼,氣浪卷積著硝煙,入眼的是一片迷茫,餘熱依舊濃烈的溫度驅趕走了那可怖的戾氣。
易珩倒在地上,能感覺到的隻有刺骨的疼。
右側肩膀像碎了似的疼,掛在自己的身上。
而她整個後背是火辣辣的灼熱感,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剖開了她的後背。
就在爆炸的一瞬間,那陣中逼仄的空間裏形成的氣壓差,險惡的吞噬著她的胸肺,隨即爆炸的衝擊波席卷而來,那種令人窒息的擠壓感仿佛將她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而當爆裂撕開了結界,那就是無法承受的氣壓差,頂著她的血脈逆流。
她甚至出現了幻聽,她聽見有夜梟在猙獰的嚎叫,有冤死的精魂在濃濃長夜中不甘的嘶吼。
靠著身後的一段樹樁,易珩的眼睛酸澀,可眼淚卻打著轉不肯流下來。
她嘲諷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還說要報仇?
易珩,就你這個鬼樣子還報什麼仇?
廢物,簡直就是廢物。
“你還是那麼慈悲。”
突然間一道男人的聲音傳來,那聲音稱不上好聽,但卻在那聲音和語氣中能讓人判斷出:他嘴角微勾,笑得很苛刻,聲音中滿是不屑的指控和嘲諷。
而這道聲音的出現,並沒有讓少女驚愕。
她隻是靜靜的聽著,品味這他話中“慈悲”這兩個字的含義。
慈悲嗎?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慈悲,死在她手裏的人,有罪大惡極的,也有無辜的,所以她並不慈悲,她是一個惡人。
沒有慈悲。
而能用這兩個字說她的人,也隻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