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少女斬釘截鐵的回答,“早就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如果能再早個十年八年的,也許不會晚。”
“你才十五歲而已。”
“這跟年紀並沒有關係。”
少女想了一下,接著徐徐說道:“得了抑鬱症自殺的人,最後想了結自己生命,一個最常見的問題是什麼?”
沈巍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不過他還是想了想回答說:“人為什麼要活著?我活在這個世上有什麼意思?”
這是一種最直觀的悲觀看法。
抑鬱症的人常常會有這樣的悲觀感,然後在發現這種悲觀和現實是如此接近的時候,就是他們最後走向絕路的那一刻。
“當一個人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興趣,那她活著就是在坐牢。
無論這裏天寬地闊,海角天涯,也不過是一個比想象中更加大的牢籠而已。
而我慶幸的卻是,從小被老爺子訓練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我能想的卻是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他打的滿地找牙,把我受的苦都討回來。
而我被關了禁閉,待在小黑屋,感受的卻不是悲催的人生。
你恐怕不知道那時我相當的開心,因為我奶奶這時候總是會偷偷的給我送來紅絲絨蛋糕,我不用擔心老爺子管理我的身體而禁止我吃甜食的禁忌。
再然後,我被送進了選拔訓練營。
看著那裏的人為了讓自己變強而摸爬滾打,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幹嘛非要遭這樣的罪?
他們常常呐喊的口號和自己的墓誌銘讓我無法理解,那種悍然的國家榮譽感又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這對於我來說太過遙遠,而那時我能想到的就是:要是我有這時間就把所有的蛋糕吃一邊,打上厚厚的奶油和焦糖,哪怕把自己吃成一個胖子。
再再的後來,在長歪的岔路口,卻被迫的選擇了其中的一條路。
直到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退路。
也許以前的我可以沒有理想,可以沒有未來,做一個好吃懶做的人。
可現在這卻是我生存下去的意義,如果沒有了這個意義,沒有了我背負的責任,那我要為什麼而活?
為了穿漂亮的衣服?
為了吃美味的甜點?
哎呦,對了,我都忘了告訴你,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甜食了,那種膩膩的感覺隻讓我覺得惡心。”
對上沈巍的目光,少女憔悴的臉上湧出了一絲興味的嬌笑,“喂,不要那樣看著我。其實我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我隻是想告訴你,很多事已經晚了。如果現在強行的糾正,也許我會成為下一個患有抑鬱症的病人。雖然跟越家的訂婚並非我的所願,可你應該為我高興。你口中的那個越家的小男人,他很好。真的很好。他長的很帥,話不是很多,他能包容我,就是不太喜歡我。可又不能說全然不喜歡我,因為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悶騷,有時候一兩句話就能把我撩的麵紅耳赤。不過我並不覺得那是他的優點,因為我害怕他對別人的女人也是如此。”
沈巍看似無狀的一笑:“如果他敢,你就割了他的舌頭。”
“那怎麼行?”少女立刻不滿的瞪了過去,“沒聽過甜言蜜語這句話嗎?我已經不喜歡甜的東西了,不能再失去那一點點的蜜糖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