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麼?怕我殺了他?”

呼出的白色霧氣縱橫繚繞的噴薄,他那雙黑透亮的眼睛,冷清中散落著點點奢侈的溫暖,還有唇邊的那抹淺笑。

水滴從易珩的頭發上慢慢滴落,落在他額前的碎發上,那長依舊妖孽的五官,是真的很妖孽。

那狹長眼角的妖豔,哪怕隻是一個淡淡的側目,都會莫名的演變成千嬌百媚。

“別試探我。”

這個人實在太非人類了。

他的無良和友善都是需要代價的,曾有一句話說:寧可聽鬼哭,也不聽鬼笑。

因為鬼一旦笑了,那就是要命的。

而她親眼見過,七歲的亞玄親手掐死一隻小狗的殘忍,那一刻他的眼中沒有害怕,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特別是他的那張臉,整個過程都在笑。

他在享受伸手剝奪別人生命的過程,他更體驗著當雙手粘滿血液之後的視覺衝擊。

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除了絕望和悚然,她不知道自己還應該說什麼。

所以她討厭的他的下,那絕對不是所謂的冰山融化,萬物複蘇,而是血光普照的萬物死絕。

“如果他現在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易珩指節已經陷入了他的脖頸中,絲絲的血珠流了下來。

“別碰他。”

少女的眼中清晰的印著他的輪廓,可她臉上那憎惡的神情卻也同樣的深刻。

“那就換個人?你不想讓他死,那就讓另一個去死怎麼樣?”

亞玄的眼睛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繼而又是用平淡的令人發指的語氣,給別人下達了被動的“死亡書”,“那一個是叫楚韓吧?”

易珩咬牙,“你混蛋。”

“你選好了嗎?”

選擇。

選擇一個生,那另一個就一定要死。

憑什麼?

憑什麼他能主宰別人的死活?

而且他就那麼肯定她無法分身,救了楚韓,有可能就疏漏越澤。

他的惡趣味又開始了。

生與死的遊戲,一直是他追逐的終極目標。

隻不過他越來越變態了。

“我不選。”

亞玄聽見她的回答,表情依舊無動於衷,可他那湛藍的眼瞳卻湧出了一抹漣漪。

“你不在乎?”

“應該是你不在乎嗎?”

易珩的手指從他的脖頸上鬆開,可抬起的手指,驟然一翻,白皙纖細的手指間湧出了一根根銀色的光線,如蛛網般的光滑,在她的指尖湧出,盤桓著她的手指交錯縱橫的延伸而出。

當亞玄的眼瞳中印出這片銀色織網的輪廓,那一瞬間他的身體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沸騰了。

他貪婪的盯著那一道道交錯縱橫的視線,可眼底又出現了一種恐懼而畏縮的害怕。

那開始蕩漾晃動的眼瞳,已經出賣了他表情出的無動於衷。

少女的唇角勾起,霸道的冷哼了一聲,“楚韓是楚家的人,你心裏清楚。別裝著好像不認識他的模樣,如果你真的殺了他,你想要和楚家達成的交易就會成為泡影。而為了能跟楚家達成另一筆交易的我,一定會將你的頭割下來,碾碎,然後成為祭品。”

“哥,你終於上來了,把手給我。”

越韜的聲音響起,易珩的肩膀一抖,轉頭朝攀梯看了過去。

“先把他拉上去,楚韓受傷了,很重。”

是他的聲音。

就在她分神的一瞬間,被壓在身下的亞玄突然發力,一隻手猛地抬起纏住少女的脖子,而被她製住的另一隻手死死地絞住她的雙手。

易珩暗罵自己大意,可她根本沒有彌補自己錯誤的時間,緊接著,身下一股大力傳來。

亞玄的頭直接撞上了她的頭,那種酸爽的感覺就感覺做過山車一樣。

下一秒,她的整個人直接在半空中開始急速翻轉三百六十度。

身體之間劇烈的撞擊,讓她的胸口一陣氣血翻湧。

而亞玄就是抓住了這一點點的異樣,在她身體翻轉的同時,被壓住的雙腿驟然屈膝,隨即雙腿又同時探出,正好一腳蹬在易珩的小腹處。

少女看出了他的動手,扭動腰身,避開了要害上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