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相當隆重的家宴,起碼管家成奕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準備了豐盛的中餐,可他的眼角卻瞟到整個餐廳中,除了他之外,唯一一個穿著正裝出席的越澤。

同是黑色的西裝,戴著領結。

沒有對比,就沒有尷尬。

正對上越澤的目光,成奕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頷首行禮。

越澤坐在易珩的下手位,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

易珩側頭朝他看了過去,越澤抬頭想要跟她說什麼,可到了嗓子眼的話卻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試想一下,你剛要說話卻發現滿屋子裏的人都在看你,而且還包括看不上他的未來嶽丈,未婚妻看不上的未來丈母娘。

這種複雜至極的矛盾關係,他還真是有點束手無策。

“沒什麼。”

“真的?”易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你要是不喜歡,我讓他們做西餐。”

越澤趕緊搖了搖頭,這種時候他那吃的下飯啊?還西餐?他弄不好一個激動把刀叉吃下肚子。

“吃什麼西餐,家宴吃中餐是傳統,你連祖宗都忘了?”易塵凡說話的聲音很生硬,就跟吃了炸彈一樣,聽得人耳朵裏都跟著轟隆隆的。

“過年吃餃子就不是傳統了?可你老婆一說想吃冷麵,你不也把中餐換成韓餐了?”易珩依舊四兩撥千斤的頂了回去。

莊筱蝶瞟了她一眼,好脾氣的竟然沒有罵她。

易塵凡:“你能跟我比嗎?”

易珩:“為什麼不能?我們都姓易,你是爺爺的兒子,我是爺爺的孫女。你輩分比我大,可我繼承人的地位比你高,怎麼就比不得了?”

易塵凡麵色沉了下來,看著平和無瀾的眼底,卻隱藏著一抹怒意。

“我老婆是你媽。”

易珩:“越澤是我未婚夫。”

易塵凡:“你們還沒結婚。”

易珩:“所以他才特別的懂禮數,沒有理所當然的提出要求。”

莊筱蝶有點聽不下去了,“所以你這是在嘲諷我不懂事?”

易珩坐在她的對麵,淡淡的一笑:“看來你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你是不是突然發現自己的做法也挺讓人來氣的?如果你要不是人家的老婆,恐怕會被扔出這裏。”

“易珩,你夠了,你給我閉嘴。”易塵凡一掌拍在了餐桌上,可距離餐桌幾毫米的距離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直接卸下了他掌心的力道。

以至於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的時候,也隻發生了一種共振的現象,並沒有把桌子拍成粉碎。

“你要是不吃飯,別耽誤我吃,這一桌子的菜可不是給你一個人吃的。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動不動拍桌子,您這氣量可是越來越小了。”易珩收起手臂,輕描淡寫的拍了拍手,“而且力氣也不夠,手都不會疼嗎?”

莊筱蝶伸手握住易塵凡拍得通紅的手心,輕輕的在自己手裏揉著,“你還挺護短的,你就這麼喜歡他?”

“如你所見,易家唯一能讓我看上眼的良好品德就是護短,這算是一脈相承的。”易家的女人都有一個特點,我的男人隻有我可以欺負,別人就算碰根頭發絲都不行。

“夠了,吃飯了?就連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嗎?”易老太太說話,所有人自然都閉上了嘴巴。

越澤也是壓力山大的坐在那裏,額角細密汗珠暴露了他的內心。

一頓飯下來,越澤吃的有些食不知味,而且好像還受到了不少“驚嚇”。

剛吃沒兩口飯的時候,易老太太的筷子劈開一道勁風,打在了易老爺子的手上:“找死啊,還吃肥肉?血脂高的不夠讓你變成木乃伊?”

易老爺子的手再次伸了出去,“咣”的又是一聲,“還吃排骨,上次咯掉了一半的牙,沒記性?”

易老爺子活了,“肉不讓吃,骨頭也不給,那我吃什麼?”

一大盤的五彩大拉皮直接放到了老爺子的麵前,“吃草。”

易老爺子:“……”

這邊一波剛平,對麵有起狼煙。

莊筱蝶:“我不吃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