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內門祖祠中的始祖神像,裏麵靜靜的承放著一個有了年頭的木盒,外表雕刻的很是粗
糙,甚至沒有經過任何的打磨和加工,普通到扔到街邊也不會有人願意看一眼。
可這裏麵卻放著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往生簽。
老爺子說過,這東西是曆代繼承人才能擁有的左丘信物。
往生簽,簽往生。
前生今世,過忘川,飲孟婆,記的是曾經,求的卻是未來。
其實易珩並不喜歡碰這個東西,因為每次碰到這件東西,她都會感覺到不寒而栗的恐懼感,腦袋裏也會浮現出很可怕的景象。
似乎在哪見過,可又那麼陌生。
打開木盒,易珩頓時感到全身冰冷,是那種可以將血液都凝結的冰冷。
少女緊緊的咬住嘴唇,忍著那股令她恐懼的氣息,眼眸中隻剩下盒裏放著的那根通體漆黑黝亮的往生簽。
她不知道這東西是用什麼做的,可想要在簽上寫字,就必須用她的血液。
易珩手指顫抖的伸進盒內,碰觸到簽身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僵硬了,凝聚的精神力也開始渙散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想要破體而出?
就在這同一時刻,易老爺子原本在客廳裏下棋的手指頓時僵住,肩膀猛地一顫,目光沉邃的朝內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易塵凡不置可否的看著他懸空定住的棋子,隨口說了一句:“爸,你倒是落子啊,你不會是怕輸吧?”
鍾意站在藻居的外麵,依舊執著的繼續著每天一期一會的等待,雖然知道了太和的答案,可這家夥卻依舊希望可以見太和一麵,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隻是當他收攏意識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藻居門前。
“砰”的一聲悶響,藻居的門驟然被人從裏麵推開。
鍾意壓根沒想到自己可以這麼快就見到太和,在門開的那一刻,他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隻有一雙漆黑的眸子中隻有那開合的木門,隻是從裏麵出來的人,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而是一個對他來說也並不算陌生的一個人。
“怎麼是你?”
沈巍看見他並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他隻用眼角的餘光瞟了鍾意一眼,隨後腳步飛快的從他的身側掠出。
根本不等鍾意說下一句話,人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獨留鍾意一個人呆愣愣的依舊站在原地。
“啪嗒”
易老爺子手中的棋子直接掉在了棋盤上,而就在他縱然起身那一刻,一道黑影已經衝進了客廳。
易塵凡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戾氣襲來,他那雙柔和的眉眼瞬間凝刻出一把短刃,犀利的朝那道人影看了過去,隨即低聲嗬斥:“是誰敢闖老宅?”
沈巍的身影出現在易老爺子的麵前,目光直直的落在老爺子的身上,“她動了那件東西。”
易老爺子額頭上的皺紋直接凹陷出了一壟溝,神情異常嚴肅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沈巍:“你不阻止?”
易老爺子搖了搖頭,“老不及了。”
沈巍長身玉立,鏗鏘不阿,“你都沒有做,你怎麼知道來不及?讓我進內門。”
易老爺子抬眸看向他,“你還不明白嗎?她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那東西隻有跟她才有感應,那是她的東西,如果她不放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沈巍手指攥緊,“那你為什麼不去阻止?你為什麼要讓他們回來?為什麼不把那個孩子殺了?”
易老爺子的手上已經出現了老人斑和蒼老的皺紋,他不再是當年風華銳氣不減的少年,多年的經曆和磨礪,已經讓他無力的收起了棱角。
有些事,有些人——
對現在的他來說,真的會讓他容易心軟。
“沈巍,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跟我父親說話?別忘了你的身份,在左丘還輪不到你說話。”
沈巍轉頭看向易塵凡,眼神中透著一股強烈的殺氣,通身氣度,淩厲狂暴,砭人肌膚,“如果你不是她的父親,你現在早已經是一句屍體了。你給我記住,她的命已經還給你們了,從此以後她不再欠你們一家分毫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