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離開了?”
說出這話,亞玄的臉上呈現出一種類似嘲諷的笑意,那感覺顯然很嫌棄一個這一家子送孩子離家的倫理劇。
“這種感覺你是不會理解的,真心和虛情,一個沒心的人怎麼能分辨呢?”
亞玄坐在車裏,當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一道暗影遮住了他的五官。
“在你眼中,我無心?”
“從來沒有。”
“那你又怎麼敢跟我一起?”
“無心有無心的好處,起碼在我選擇殺你的時候,從來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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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知道什麼,一定知道。
“告訴我是誰?那個人是誰?”秦凱整個人有些失控的朝他衝了過去,抓住他衣領的手都在發抖。
肖弗嵐抬頭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平靜到,當秦凱下意識的選擇抽身的時候,他的動作更快,蓄謀依舊的探向他的腰身。
身為警察,肖弗嵐的身體健碩,動作更加敏捷。
當他的手夠到槍柄的時候,一切便已經塵埃落定。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鮮血直接從他的胸口飛濺而出,秦凱的眼瞳猛地一縮,眼前卻是出現了一層血幕。
秦凱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看著他胸口的搶眼,他下意識的用力摁住。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一刻秦凱明白了,他那詭異的平靜,還有那句人快死了的善良。
不過是為了迎接真正的死亡,他到死又算計了一次。
血從肖弗嵐的口中溢出,他的唇角微揚,嘴唇抽搐的張合著。
“對不起,這就話……就是……我對你的道歉。終究欠了你一條命,如果……如果有來生,嗬嗬,來生……來生還是不要遇到吧。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
“醫生,醫生,叫醫生……”
秦凱朝一旁大喊了一聲,可鮮血已經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沒,沒用的。秦凱,聽著……那個人,就是,就是……他。”
他?
秦凱的眉角顫了顫,“你說的是……約喬司家族?”
肖弗嵐用力的搖了搖頭,“不,不是,是,他,隻有他一個人。”
“一個人?他是亞玄?”
肖弗嵐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了,齒縫中呢喃出一個聲音,“是,是他。”
外麵有腳步聲跑了進來,秦凱轉頭看去。
白胡穿著一身白大褂快步跑了進來,帶著口罩的他,隻露出一雙幽深的眼瞳,對他點了一個頭,便說道:“摁住他的傷口。”
秦凱立刻應道:“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白胡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麵,他接到電話的時候,隻說有人受傷。
可誰能想到是槍傷?
肖弗嵐一把握住秦凱的手腕,眼睛猛地睜得老大,仿佛用盡了力氣對他大吼道:“離他遠一點,不要,不要接近他,他不是人,不是人——”
聲音戛然而止。
直到他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都沒有閉上。
驚恐的望著秦凱,那眼神中有著說不清的情緒混雜其中。
五分鍾後。
“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白胡垂下了眼眸,“胸口中彈,直線貫穿傷,傷了心髒,已經沒救了。”
秦凱看著躺在地上的人,整個人都呆愣的跌坐在地。
毫無意識的呢喃道:“你竟然為了那個人不惜自殺?肖弗嵐,你值得嗎?”
白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張臉他還是認識的。
常常上省市新聞的領導人物,想要忽視都難。
可這樣的人竟然選擇自殺,還用了這樣粗暴的方式。
白胡摘下手套,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
“你在說什麼?棋子?誰的棋子?”
薛暮疑惑的皺了皺眉,她不知道秦凱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她腦海中的一道弦仿佛就快要斷了。
肩膀突然被人一把摟住,薛暮的身體猛地一顫,戰栗的感覺傳到她的手臂,竟然隱隱的有些發麻?
“對不起,對不起……”
聽著他輕聲帶著哽咽的呢喃,薛暮的心立刻被什麼東西揉軟了,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