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走出溫泉會館坐進車裏，臉上仍舊微笑著，眼淚卻簌簌滑下臉頰：“是不是很可笑？”
李大和趙三麵麵相覷，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趙三卻為何力點讚：“力哥，沒想到你真有兩下子，說的話連我聽了也心驚肉跳的。”
何力搖搖頭：“你們不懂，世上的事不疼在自己身上，你就體會不到那有多疼，活著有時候真的比死還要難！六年啊，朝夕相處，怎麼能如此輕鬆？今後多注意點她，盡管她走錯了路，我還是想讓她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知道了。”李大沉悶地點點頭。
“我大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何力眼裏射出危險的光芒。
“可以斷定，李大哥的事情就是趙東建指使的。我初步從外圍摸了摸，大地集團裏有一個保安部，除了負責維持秩序，也幹些看場子收爛帳的髒活，但是，李大哥的事情應該不是保安部出手的。”
何力點了支煙：“繼續說，越詳細越好。”
“前天晚上，我和趙三去泡吧，沒成想那裏卻是趙家一個很重要的聚會地點。我和酒保套了套近乎，得知大地集團有三個暗堂，收攏的都是原來混黑的，堂主都是跟著趙老虎打江山的人，三個兒子分別掌控一個堂口。李大哥打了趙東建，坊間流傳趙東健曾誇下海口，一定要李大哥‘下地’，我估計就是趙東健所屬的堂口出手的。”
“‘下地’是什麼說法？”何力心中不安起來。
“哦，這是他們內部的說法，有‘上天下地’，還有‘點燈熬油’等名堂。‘上天’就是把人拉到深山高處推下去，‘點燈’就是挖眼睛，‘熬油’是把人活活燒死，應該還有許多名堂，我都吃驚了，趙家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何力手哆嗦著又點了一支煙：“你還沒有說‘下地’呢？”
李大低下頭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活……埋!”
何力愣住了，李大感到車裏的溫度冷到骨子了，不由打了個寒顫：“力哥……我們怎麼做？要不先把趙東建抓起來，逼問出李大哥的下落。”
何力沉默了好久，然後摸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大舅，我是小力，我需要一個新身份。嗯，那太好了，越快越好。”
何力掛斷又重新打了個電話：“‘眼鏡’，我需要你來古城幫我，嗯，工資你自己做主，嗯，一切隨你，那好，到時我親自迎接你。”
何力掛斷又重新打給文靜：“姐，你在公司。午飯我請你，有事和你商量，那好，再見！”
李大和趙三都懵懂了，怎麼還有閑情請文總吃飯？
何力終於扭過頭，給李大和趙三遞了支煙：“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趙家雄霸古城多年，上上下下盤根錯節，表麵的勢力應該隻是冰山一角。古城不時就有人不明不白地失蹤，很多都和趙家有關，他們很猖狂是因為人家太有錢，許多事情還查不到眉目就被擺平了。坊間的流言很多，古城這個地方經濟並不發達，可他卻有一筆很寶貴的地下財富。”
李大瞪大眼：“這地方能有什麼？礦產？”
何力搖搖頭，指指車底：“地下的古墓！”
“古墓！那不就是盜墓嗎？”李大恍然大悟。
“對！就是盜墓。這是趙家有錢的真正原因，文物無價，才會讓人一夜暴富。古城田野裏那一座座封土堆裏的東西，比北邊的皇陵裏的東西還有價值，這裏自古就是盜墓者的天堂，而趙家就是靠這起家的。”
李大覺得何力有點扯遠了，李大哥的事情和盜墓賊有什麼關係：“李大哥的事怎麼辦？”
“我大哥的事當然要查清，可牽一發而動全身，原來我們都想得太簡單了。查這個就是和整個趙家宣戰，文物走私這是一個鏈條，環節眾多，所以趙家做事才會這麼狠，也舍得花大代價遮掩漏洞。趙東建這個人貪花好色，從他能這樣對付我大哥，我敢斷定他就是趙家最大的漏洞，說不定整個趙家都要被他坑死，所以，讓他先活得好好的。”
何力的眼神越發明亮了：“我很快就會是一名警官，你們今後盡量不要和我見麵，有事電話聯係，記住了，安全第一！”
李大和趙三連連點頭：“我們現在現做什麼？”
何力玩味地笑笑：“李大，你去撩妹吧。”
“啊！力哥，你特麼搞笑了。”李大感覺自己就像被拋棄了的怨婦一樣。
何力嚴肅地點點頭：“趙老虎最得寵的夫人古城人稱‘白牡丹’，很有姿色，十八歲生下了趙東健，現在也就四十多歲，還沒有人老色衰呢，要不趙老虎會這麼寵她。”
“你讓我去勾搭她，那弄不好會被上天下地呢？”李大很快明白了何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