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梅關上門急步跑回來,可能腿上乏力,竟踉蹌著幾乎跌倒。何力眼明手快,扶抱住她,看她柔弱無助地樣子,心裏惻隱之心大動,緊緊擁抱住這個初次見麵就有肌膚之親的女人,柔聲說道:“對不起,你受委屈了,躺著休息一會兒。”
何力的體貼仿佛打開了張梅心裏委屈的大門,她反抱住何力的脖頸,頭抵在何力胸前,一陣壓抑至極的哽咽致使身軀都抽動不已。
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何力沒有勸阻,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任由她默默地哭出來。半個小時後,張梅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我原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不富裕可也平淡。父母、我和丈夫都是南郊一家三線大廠的普通工人,我們還有一個兩歲的男孩。幾年前廠裏裁員下崗,每家隻能留一個崗位,丈夫就下海去了南方,我繼續留在廠裏上班。去年丈夫竟然和一個比他還大的女人一起回來了,我們就和平分手了,孩子也被男方帶走了。”
“你長相這麼出眾,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男人?”
張梅搖了搖頭,卻更加難過了:“那能顧得上我自己,去年可能家裏流年不利吧,弟弟大學畢業了,還帶回一個漂亮的女同學,兩人一起招聘到一家公司上班。不久,我弟弟發現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和公司老板混在一起。我弟弟當然不甘心,細問之下原來公司老板早盯上了他的女朋友,借一次酒宴灌醉她然後強占她的身子,我弟弟氣不過就去和老板理論,衝動之下打了老板,誰想老板竟是古城趙家曾經的打手出身。”
張梅胸前一陣起伏,竟氣得說幾乎不下去,何力及時捧了把哏:“是不是你弟弟的女朋友沒有奪回來,反而把自己給送進去了?”
“啊?你怎麼知道?”張梅非常驚訝。
何力怎麼能說自己也曾被黑進去過,這多傷何大局長的麵子:“你們就沒有想辦法救他出來?”
“怎麼能沒有去求人呢?家裏父母都退休了,我就四處奔波,連工作也丟了,甚至還被人……騙上了床,可現在我弟弟還在第三看守所關著,都快兩個多月了,不判也不審,就這樣糊裏糊塗被關著,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麼罪名。”
何力又點了支煙,心中卻揪得厲害。趙家這群人都是什麼玩意?古城幾乎都成了他們家的後花園了,看上誰家的女人不分場合就搶,就是在你家花園摘果子也得等到成熟了不是?
想到看守所裏麵門道多,張梅的弟弟不知有沒有被整,何力急忙問道:“你弟弟叫什麼?”
“張小天。”
何力拿起手機打給令偉:“令叔,古城第三看守所關押了一個叫張小天的大學生,應該是得罪了趙家被黑進去的,都關了快三個月了,我現在要緊急接他出來。”
“稍等。”
令偉很快回了過來:“還好第三看守所是省廳直管的,來廳裏一趟,我讓小紀在大樓口等你,你帶上解除令再去找劉所長接人吧,我打過電話了。”
“走吧,去接你弟弟出來,這裏的工作你也辭了吧,我另有安排。”何力還光著身子呢,急忙穿上衣服下床。
張梅卻愣住了,那能這麼簡單:“你……不會是騙我吧?”
何力玩味地摸了張梅的臉一把:“你權當我是一個騙子吧,還愣什麼?除了你這個人讓我心疼點,你還有什麼可騙的?”
張梅卻沒有辭職,而是給前台打了聲招呼就隨何力上了車,要辭職也得等老板同意才行。
何力半個小時後才開到省廳門口,小紀看何力的車進來,急忙跑下台階,隔著車窗遞過一張打印好的文件:“力哥,需要我跟你去一趟嗎?”
“不用,令廳身邊離不了人,我辦不了再給你打手機,回頭見。”小紀看何力著急,也不多說又給劉所長打了遍手機,特意叮嚀了一番。
何力也不客氣,擺擺手就拐出大院,在張梅的指點下上了三環繞城高速,直向北郊而去。又是二十分鍾過去,何力終於抵達了第三看守所,比平常看到的還要高的圍牆上,架設著密集的電網,現出此地的與眾不同。
看守所大門口站著幾位穿警服的人,何力下車和張梅一起過去:“那位是劉所長?”
眾幹警中一個禿頂的中年警官越眾而出,向何力伸出了手:“我就是,你就是紀處長說的何局長吧。”
何力和劉所長握了握手,取出自己的警察證和解除關押令一同遞了過去:“劉所,你是領導,我就是個跑腿的,麻煩你了,關押人身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