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對幹部的審查和公安不一樣,時間顯得很寬鬆,似乎也沒有什麼限製。文軍他們三個人被帶到南郊一個廠區的內部賓館後,分別被“陪著”住在不同的房間,他們並不知道,互相就在隔壁的房間。
在熬煎了整整一夜之後,文軍失去了精氣神。頭發淩亂地蜷縮在房間的小沙發上,他不敢去床上,無知的恐懼使他不敢睡過去,一整夜就靠在沙發上,困了就迷糊一陣子,更多的是在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
雖然成為局裏新紮的副局長,可是,他連表麵的風光也沒有真正享受到。除了擁有了獨立的辦公室,局裏班子之間誰都不大看得起他,就是普通的幹事業眉眼之間,對他都是濃濃地不屑。
人人都知道他上麵有人,可是人人都對他不屑一顧。自己沒有多大的能力,遭受別人白眼太正常不過了。錢他沾不上,辦公室那幾個風騷的女人就更不用想了,人家早名花有主,明裏暗裏圍著一把手爭風吃醋,誰會搭理他?
房間裏終於來人了,紀委的人送來了簡單的早餐,文軍沒有一點胃口,也沒有去吃一口。
九點整,房間裏來了三個紀委的人,正式的審查開始了。一通很嚇人的警告後,文軍竹筒倒豆子,該說的不該說的,全撂了,把自己和何力的關係招了出來,對自己不大正常的調動,也全推在何力身上。
文軍的爽快出乎紀委人員的意料,以至於文軍回答完提問,記錄還有點跟不上膛,既然已經取得了圓滿的結果,談話不到十分鍾就結束了,文軍得到了一包煙,賓主雙方都很滿意。
張彩麗這邊的詢問也取得了進展,把自己的調動歸功於何力後,還主動爆料,何力家裏應該很有錢,為了娶文靜,送了自己一輛幾十萬的車,還前後給了家裏近三百萬的東西。八十八萬八的離娘錢,很是刺激到紀委問話人員的神經。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張彩麗爆料了出現在何力婚宴上的特別的客人們。紀小軍、薑河、李勇先、萬書記、令偉、甚至是二號也出現在名單上。聽著一個比一個級別更高的人的名字,紀委參與問話和記錄的人,手顫抖了,心更顫抖了。
對楊琴的詢問就更出乎了紀委人員的預料了,楊琴把自己調動的原因推在市局身上。調令是市局開出來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至於何力,她差點說不認識了,更不用提這次調動和何力能有什麼關係?
然後紀委再如何威逼利誘,楊琴都拒絕回答,閉著眼睛,嘴裏碎碎念著什麼。紀委的人細細聽了一下,靠!這位氣質女竟然在背誦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太文藝了不是。
劉書記接到審查人員的彙報,對何力插手調動取得了側麵的證據,隻要何力自己再承認了,那妥妥就是違紀的行為。但是,那一串領導的名字讓他明白,這是捅了一個馬蜂窩,自己麻煩大了。
雖然紀小軍在組織內部排名在自己後麵,但是,人家兼任市局局長,在古城比自己有實權得多。至於薑河和名單後麵的人,別說什麼一查到底的笑話,那就不是西省任何人能插手的事!
三個當事人,何力的大舅子夫妻招了,現在紀委想不處理都不行,明顯違犯原則的調動,大張旗鼓的把人隔離審查,總不能就這樣放了,不說紀委的紀律不容許,倪震能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