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搖搖頭：“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憤慨這個社會存在那麼多不公平。你曾經在隊伍上立了功，最後提升的卻是有關係的人，回到市局又站錯了隊，被發配去站了馬路。”
孫澤軍拿煙的手顫抖了幾下，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默默看著遠處的燈火一語不發。
“但是，老天總是公平的，有這樣一個特別優秀的女兒，你這輩子就沒有自暴自棄的理由。”
“嗬嗬，謝謝，你的確和那些人不一樣。不過，我做了對你不利的事，你今天能找上門，我會不會很快就要脫下這身警服？”
何力嗬嗬一笑：“脫警服，為什麼這麼想？你跟蹤了我這麼久，我是怎樣的人你看不出來？”
“所以我挺佩服你，古城幾波混黑的都讓你送了進去，趙家就不說了，連賈方強和龍哥都載了進去，痛快！”
何力搖了搖頭：“可是嚴寬一來西省，還是逼著我脫了警服。說實話，我心裏也很舍不得，但是我們都是男人，有些事抗不起也要硬抗，就權當為了像你女兒這樣的孩子吧。”
孫澤軍也是經曆了風雨的人，何力都這樣說了，他的確不能回避了，“何局，我知道大家都喜歡這樣稱呼你，對不起，我做錯了事，你想對我怎麼樣就直說，我可以接受。”
“嗬嗬，你一身本事卻甘願讓溫前進這樣的人驅使，難道是非觀念都分不清了？”
孫澤軍苦澀地笑了笑：“我們曾經是戰友，他想再進一步就求我幫忙，我就答應了。不過，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過於出格的事我不會做。”
“出原則的事你也做不起，嫂子的單位不景氣，家裏就靠你一個人的收入支撐，女兒成績又這樣好，重點高中的花費可不低，今後還要上名牌大學，難道你想讓女兒放棄這些？”
“唉......”孫澤軍落寞地長歎一聲，看著遠處城市的點點燈火，靜靜地出神。
“我剛才在葛莊把溫前進和一個女學生堵在房間中，他這個人不吃牢飯都萬幸了。明天去市局找紀局長報道吧，別讓一身的本事都荒廢了，別忘了你曾經穿過那身軍裝，女兒心中你可是最可愛的人。”
“何局，這......”近一米八的漢子眼睛都濕潤了。
何力伸手拍了拍孫澤軍的肩膀：“也是你自己做事有底線，刑偵支隊需要你這樣的骨幹回去，廖凡很快可能會去廣梁任職，一大隊是市局的拳頭，你就擔起來。至於嫂子，就調到南郊管委會來上班吧，她是財會人員，財政局也缺人。”
說完，何力主動伸出右手，“我該走了，為了女兒，加油吧。”
孫澤軍流著淚卻笑了，激動地伸出手和何力緊緊握在一起：“何局，我終於明白紀局廖凡他們為什麼肯聽你的。”
何力鬆開手轉身就走：“你錯了，我和他們誰是對的就聽誰的，回去吧，讓嫂子明天來管委會報道。”
孫澤軍舒心地抹了把眼淚，看著何力走向樓梯口的身影，突然疾步追了過去：“何局，等一等！”
嗯？何力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急著追上來的孫澤軍：“老孫，還有事？”
“有事！”孫澤軍似乎有點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