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銘心搖搖頭,“做自己?太難了,我們全都是裝在套子裏的人。”
於朔微笑,然後把話題轉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我報名參加了無國界醫生組織,下個月去中東。”
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了,許銘心張大了嘴巴瞪著眼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可於朔的表現明顯就是已經確定了的事情,她疑惑,“你開玩笑呢吧!”
“沒有,所有的手續都已經齊全了。”
“那你要去多長時間?”許銘心問。
“不知道,大概接下來這兩三年都安排滿了。”
許銘心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於朔就這麼決定去做誌願者了,而且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中東那個世界從來就沒安穩過,他去了之後別說是什麼有質量的生活了,連生存都是問題。
“你這是……派遣,還是自願的啊?”她雖然嘴上這麼問他,可心裏已經知道了答案,如果沒猜錯,他大半可能是自願的。
“自願的。”於朔告訴她,他厭倦了整天在這個不完善醫療係統中摸爬滾打,想的不是精進醫術,而是怎麼評職稱作課題,解決醫患關係,他想要一個單純隻為治病救人的環境,可以不用想太多,隻做自己想做的,擅長做的。
許銘心不知道該說他高尚還是傻,這樣年輕有為的醫生在那樣高級別的醫院裏早晚會出人頭地的,可他卻放棄了即將到來的大好前途去做毫無名利的無國界醫生。
“那你對象呢?”許銘心突然想到他的女友,兩人在一起也有很長時間了,那女孩兒怎麼可能同意他就這麼跑去做無國界醫生。
於朔失落的回答,“我們分手了。”
果然不出說了,有牽掛的話他也不會這麼一聲不響的做這個決定,“就因為這個?”
於朔點頭,“她和我想法不同,他家裏也不同意,我更不想耽誤她。”他簡單概括了原因,都是大好的青春,他不能要求人家女孩子把時間耗費在自己身上,而他也不想為感情妥協了自己的理想和誌向,有的時候魚和熊掌是必須要犧牲掉一個的。
許銘心內心裏升起一股由衷的敬意,此時除了佩服她沒有任何其他感想,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站在高處被世人仰望,他們不見得有多高的地位權勢,也不一定有足以敵國的財富,可就是那顆心能讓普通人望洋興歎,而現在正有一個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她感覺到無比驕傲和慶幸。
因為她就隻是和大部分人一樣,總嚷著要為這世界做點什麼,但是永遠僅限於嘴上說,卻從未行動過。她也憤青過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為了生存淹沒了自己的才華拋棄了自己的夢想,迫不得已的向現實低頭,而最後她之所以隨波逐流是因為沒有像於朔這樣為堅守自己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