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洋推門進去,許銘心正靠在床上發呆。
她披著一條毛毯,頭發還有些許的潮意,看上去剛洗了澡沒一會兒。
蘇洋不禁輕鬆了很多,還知道把自己收拾的這麼幹淨,看來狀態還不錯,至少沒有他擔心的那樣鑽牛角尖。
“你怎麼來了?”許銘心輕聲的問,聲音有些幹澀沙啞。
蘇洋把桌上的水杯遞給她,“來看看你,喝點水兒!”
許銘心喝了幾小口潤了潤嗓子,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剛才洗了澡又把衣服都放進了洗衣機,還把大衣疊好裝進袋子裏打算明天拿去幹洗,剛坐在這兒不到十分鍾,他們就回來了。
其實,連許銘心自己都意外,她怎麼沒什麼過激反應,以前隻要有人說到這些她就會很難受的。
可現在,除了剛才在酒吧裏的尷尬,她並沒有再多的感覺。
當然,氣憤除外。
蘇洋的表情還有些凝重,許銘心看得出來,八成韓若琪把那些事都將給他聽了。
“你都知道了吧?”許銘心問他。
蘇洋點頭,“琪琪跟我說了,你別往心裏去!”他細心的安慰她,“那都是造謠。”
卻沒想到許銘心微微一笑,“我挺好的,沒有往心裏去。”
這是蘇洋今夜心裏的又一次震撼,他一時還看不明白,她到底是裝作無所謂故意堅強給他看,還是她早已經破繭成蝶,往事真的隨風而散了。
許銘心感覺到了他的疑慮,又強調了一次,“真的沒事。”
蘇洋仍舊半信半疑,如果是真的沒事那當然皆大歡喜,可就怕她一個人承擔痛苦不願與他分擔,然後默默的虐待自己。
“別說你不信,就連我自己都奇怪,不知道怎麼就好了。”許銘心感慨,她是真的不在乎了,剛才想到自己曾經為情輕生的事,突然覺得很可笑。
可能是事情太久遠了,久到她以為那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
她說,“那幾年,還真像上輩子的事情。”
蘇洋坐到她身邊,一直緊鎖著的眉頭也慢慢舒展來來,看來是他杞人憂天了,“那就不要再多想了,既然逝去了就證明不屬於你,不管是人,還是那些歲月。”
“哇……”許銘心嘻嘻笑了兩聲,“你說話還挺文藝的。”
蘇洋自嘲道,“嗬嗬,最近心靈雞湯看多了!”
“你知道麼,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意外出了車禍,包括琪琪。”
“嗯?”
蘇洋再次疑惑,難道不是嗎,還是這裏麵另有隱情,連韓若琪都不清楚的?
許銘心的嘴角微微一顫,幽幽的講,“隻有我知道,他是自殺。”
蘇洋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果是這樣,那她所承受的就不隻是痛失所愛那麼簡單了,這些年得有多少痛徹心扉的噩夢折磨著她啊。
“是自殺。”她再次肯定。
“為什麼啊?”蘇洋永遠搞不懂那些能夠自我了結生命的人,他們連死的勇氣都有,竟然無法繼續活著。
難道活著比選擇死亡還難嗎?
許銘心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隻是知道那是宋詡的選擇,他病了,就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衡量,在他那裏,整個世界都是另外一個樣子的。
可是後來,等她也做同樣事情想要追隨而去的時候,她終於明白了,走上這條路是因為生無可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