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世界真正高手之間的對決,讓盧直開了眼界,也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不簡單,心中轉著的念頭不足為外人道。
與權婧正麵對抗的花狸則是一臉肅容,聚精會神:“織州第一女將,名不虛傳,隻是這火爆脾氣,同樣名不虛傳,難怪有著奔雷姬的雅號,便是隱心小築這麼個求安求穩之所,麵對您的奔雷之怒,也隻有破敗收場。”
話語輕緩,言辭之間,卻盡是譏諷。
權婧雖然脾氣火爆,也不怎麼喜歡動腦子,屬於猛將,不屬於智將,卻也聽得出花狸話語中的奚落,不由惱火:“還不是你等無禮在先?我主屢次登門,極盡誠意,居然得了個門房不開,熱茶無奉的對待,這算什麼?我織州不要麵子的啊!”
花狸聞言,雖然知道對方的暴怒也算情有可原,卻終究嗤笑一聲,用很有妖怪總管刻薄風格的毒舌給懟了回去:“怎麼?難道是我們小築求著你家州牧前來的?你們不請自來,我們就必須開門奉茶,上賓對待?”
權婧爽直豪邁,做事比較習慣手在腦前,就更別提口舌之爭了,實在不是長處,這一下真是被花狸噎了個半死。
之前她一腦門子想法全是站在織州立場,自是理直氣壯,可當花狸一番分析,以隱心小築一方立場擺出“道理”之後,立刻讓她無從反駁了起來。
對啊,隱心小築自成一體,本就不吃織州的飯,逍遙自在地在山林隱居,自然談不上什麼對織州官府的義務,也談不上對州牧樞赤蓮的效忠,憑什麼樞赤蓮一上門,小築一方就要眼巴巴大開中門,倒履相迎?平民百姓尚且都有拒絕訪客的權利,換成隱心小築就不行了?
看到權婧臉上露出遲疑,花狸眼睛眯了眯,要是盧直,肯定知道這廝又沒打好主意。
“再說了,平民百姓都知道,不得主人家允許,不可擅闖別人的家門,而你呢?竟是毀我小築,傷我門客,這又算是什麼?打家劫舍的強盜行徑嗎?哦,也對,這不就是一個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的時代麼?破門踹戶,乃是你們的老本行,做起來自是輕車熟路得很。”
看著花狸一副極盡嘲弄的樣子,偏偏又找不到話語來反駁,權婧又氣又急,臉漲得通紅,旁觀的盧直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會被氣到腦出血了。
不過大體不會,這位女將的腦回路很簡單的,說不過?那就打唄!
就在她又要發飆的時候,外間傳來一陣人嘶馬鳴的動靜,已經被權婧踏為平地的門房之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隊騎手,為首者是一名全身穿著赤紅披掛,連發色都烈烈如焰的女子,一眼看上去,仿佛一團耀眼的火種,在皚皚白雪中鮮明奪目。
隻可惜她的麵孔被一張鬼首麵具遮擋,看不見容貌,隻能從風姿卓絕的體態上想象,何種模樣能配得上這般的好身段。
“州、州牧大人……”看到來人,權婧嚇了一跳,然後也顧不上和花狸爭鬥了,向來人遙遙施禮,也讓在場其他人知道了,來者便是那個拜訪隱心小築好幾次的織州新州牧,樞赤蓮。
本來權婧這種拜服的表現會讓人以為,這位州牧大人應該是沉穩威權之人,才會讓手下這麼信服,沒想到她在勒馬停蹄之後,卻是大聲嗬斥權婧道:“阿婧,我就知道你偷偷跑回來沒好事!這下可好,連人家的房子都給拆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財政已經很緊張了嗎?再要賠人家的重建費用,這是雪上加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