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公子哥越眾而出,馬鞭一指眾人,寒霜滿麵:“瞎了你們這些賊軍頭的眼,連本公子都敢吠!”
盧直一眼看去,是個模樣陌生的年輕男子,朝旁邊一個近衛騎軍的熟人問道:“他是誰?”
那近衛騎軍一副吃了屎的模樣,低聲道:“這貨叫蘇陽,是州吏司蘇大人家的三公子,庶出,本身不算什麼,但他是炎公子的寵臣。”
州吏司是管理織州官員調動的部門,權力極大,領導者正是蘇陽的父親,按照道理,子憑父貴,蘇陽也應該是織錦城數得上的紈絝子弟才是,可惜的是,他不是具備繼承權的長子,而是三子,更重要的是,他是庶出,也就是妾室什麼的生出來的,在蘇家那種大家族,其實地位並不怎麼樣,往後能富貴一生就算是好的了。
隻是這貨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不知道使了什麼招,居然攀上了織州第二尊貴的人物,樞赤炎,還很得信任,這一下就跩起來了,高官顯貴麵前,他當然不敢作死,可在尋常官吏民眾麵前,那可真是存在感滿滿,平日裏做的惡事也是不少,算得上織錦城臭名昭著的跋扈紈絝。
盧直了然了蘇陽的身份,那邊的勾六則是不卑不亢:“蘇公子,在下也隻是按例行事,此地是寄騎院,州牧大人親軍居所,多有家眷,乃是軍心所係,向來以軍法治之,便是州牧大人前來,都嚴格按照軍法行事呢。”
蘇陽何曾被如此教訓?當即大怒,馬鞭就揮了出去:“好你個狗才,這是在用州牧大人壓我呢?”
盧直吃驚地看到,勾六對這一鞭子居然沒躲!“啪”的一聲響,聽著都讓人覺得肉疼,勾六肩膀上已經多了一道血痕。
“蘇公子可曾息怒?”勾六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板著臉,仿佛剛剛那一鞭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
蘇陽氣笑了,卻沒有揮第二鞭,在軍事管製區抽人鞭子已經是跋扈,真的打壞了州牧親軍成員,那就不是傷人的問題了,那是在打州牧的臉,雖然他是樞赤炎一黨,一向看不慣樞赤蓮,卻也知道不能將這個把柄送上去,不過……
“好好好,好狗才,有點骨頭,”他冷笑著,指著勾六道:“看在你這份骨氣上,本公子今天不繼續抽你了,來人……”
“公子!”跟著蘇陽的武士們抱拳回應。
蘇陽盯著勾六的眼睛,手卻指著那些從伎樂坊出來的少女:“幹你們該幹的事!把那些小賤人給我帶回去!”
“遵令!”
一幹惡漢當時就想衝過近衛騎軍等人構築的防線,將那些少女拉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
近衛騎軍的人哪裏肯眼看著自家女人被帶走,憤怒的出手阻擋,雙方當時就是衝突了一陣。
勾六直視著蘇陽,眼睛有些紅:“蘇公子,你想幹什麼?那些女人是咱們兄弟的親眷軍屬!你怎麼敢光天化日下強搶?”
蘇陽卻是大笑道:“親眷?軍屬?你這賊軍頭在說什麼笑話?那些不過是逃奴賤婢,本公子作為州禮司秉筆,前來緝拿,有何不可?你們居然敢阻攔,是想造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