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推樊辣椒。
“別弄了,我很困。”
“可我不困啊,我想跟你說話。”先調節好氣氛,依次逐進,不能操之過急。
“明天說吧!”樊辣椒打開我的手。
放棄嗎?我問自己,答案是:否。
“明天不行,明天有明天的話,今晚有今晚的話。”我繼續推樊辣椒。
“再推我把你手砍了!”
還退嗎?砍手啊,玩到這麼大……拚,樊辣椒不舍得的。
“辣……”
我話沒說完,樊辣椒忽然坐起來,那雙很有煞氣的眼睛目光狠狠瞪著我。
“好,不弄你,睡覺。”我趕緊躺下,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腦袋,背對樊辣椒。我很失望,極度失望,我不怪樊辣椒,隻怪自己,我怎麼就這樣呢?我到底怎麼了?一整晚都用下半身思考,辣椒山長水遠跑來一定很累,我一點都不體貼她,哎,來“日”方長,暫時算了吧!
我歎了口氣……
樊辣椒鑽回被窩,與我保持一定距離。
我睡不著。
忽然間,樊辣椒一條腿跨過來放在我肚皮上,然後……她整個人開始一點點向我移動。我不確定樊辣椒的意向,所以一動不敢動,我甚至在想會不會樊辣椒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一切行為都無意識?我一直想、分析,直到樊辣椒整個人無限貼近我,一隻手垮過我的胸膛,捉住我的臂膀,腦袋靠在我腦側,一呼一吸之間一股熱漫氣息吹在我脖子裏,好癢。
我受不了,慢慢卸下樊辣椒的腿,然後拿開她的手,擺開她的腦袋,輕輕往她那邊空出的位置推,以免自己被擠到床邊。用了好幾分鍾,我終於把樊辣椒擺回原位,我鬆了口氣,雖然有少少患得患失,但我已經不急,我得找個樊辣椒精神奕奕的時間再與她大戰一場,殺她一個片甲不留,棄甲投降。
可問題是,沒過幾分鍾樊辣椒又複製了剛剛的姿勢動作,腿仍然放我肚皮上,手仍然跨過我胸前,仍然對我脖子吹氣,我心裏那個癢癢,準備再次搬動這個睡到一塌糊塗的不可方物的美女……
“你笨死了,要我表示多少次你才有點反應?”樊辣椒的罵聲。
“啊?什麼反應?”我嚇了一跳,“你沒睡著?”
“睡著了,我現在睡。”樊辣椒離開我好幾十公分,扯著被子大口呼吸。
“辣椒……我……其實……我。”我總算明白了,可是我好緊張啊。
“笨蛋。”
拚了……
一小時以後,我問樊辣椒:“辣椒,你希望我成為你的什麼?”
女人都不喜歡事後好像死豬一樣的男人,幸好我不是那種男人,我摟著樊辣椒,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於是問了一個我忽然間很想知道的問題。
“給我下套是吧?”服了,樊辣椒在被窩裏都能抬腿踢人,奇怪的是,我沒喊痛,她自己先喊起來。
“此話怎講?你最好不要亂踢,痛死你。”
“都怪你。”樊辣椒瞪我。
“這能怪……算了,你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很難回答,我怕你失望,所以……堅決不回答這種問題。”
“你不回答我更失望。”
“失望?”樊辣椒有點不屑,“人會麻木,等你走出一段路曾經的心痛已經不是心痛、曾經的苦難並不是苦難,甚至曾經的快樂也不再是快樂,而是一些令你不想擁有,想丟棄的東西。”
“有點玄了!”我在樊辣椒額前吻了一下,“辣椒,你為什麼那麼聰明呢?你讓人無法平視知道不知道?即便怎麼努力都感覺與你存在距離,是非常大的一段距離,你就好像雪域之顛的一朵雪蓮花,我身穿單薄夏衣,想采摘,可是沒去到已經被凍僵。你更像一架速度飛快的戰鬥機,而我隻是一架普通飛機,無論如何用力踩油門都無法追上你。所以,哪怕我此刻抱著你,我仍然覺得一切如夢如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偏偏……我害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失之我命。”
樊辣椒不說話,神色複雜看著我。
“辣椒,你不要覺得奇怪,那真是我內心的感覺,我們之間距離太遠。”我感覺自己特別混蛋啊,剛剛上完人家就說出這種話,仿佛分手的開場白一樣,“你總是對的,於人、於事、於工作,而且你習慣了發號施令,你就算尊重人的時候都會加上一點淺踏,有時候很生你氣……卻又不忍心不理你,這就是你的魅力所在吧,非常獨特的一種魅力,我不知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吸引我,我更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你,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希望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