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急的等著,一點多了,蔣冰仍然沒醒,而我已經頂不住了,很累、很困,我最後趴在床上睡著了,由於我想第一時間感覺到蔣冰醒來,所以我抓住了蔣冰一隻手,睡著了還是死死抓住。
“別動!”我呢喃了一聲,因為我發現有人摸我的腦袋,一隻手,非常冰涼的手。
好了,終於不動了,舒服了,很舒服……
可是,蔣冰的手呢?我不是一直抓住的嗎?還有……剛剛誰摸我?
我立刻的、飛快的……抬起腦袋。
我看見了,蔣冰醒了,她在對我微笑,一個很美卻很無力的笑容。連續受兩次傷,真夠蔣冰難受的,她那原本紅潤的臉變的蒼白如白紙,性感的顏色很美的唇失去光澤,整個人疲憊而憔悴,看一眼我心裏的負疚感就會加深一分。
“蔣冰你終於醒了!”我很激動,“你感覺那裏不舒服?”
蔣冰搖了搖頭。
“痛嗎?”
“你痛嗎?”蔣冰說,不過聲音很小,很虛弱,說的時候她痛惜的看著我,看我的臉,被蔣亮他爸打的已經開始消腫那邊臉。
“不痛。”我指了指蔣冰後背,“你……真的一點都不感覺痛?”
蔣冰還是搖頭。
不行,我得去找醫生,我覺得不妥,怎麼可能不痛呢?被人砍一刀怎麼不痛呢?
很快的,我找來醫生給蔣冰做詳細檢查,檢查結果是好的,沒事,蔣冰隻是有點渴,還有點餓,醫生讓我喂少量的粥給蔣冰喝。
整個喂粥過程很曖昧,蔣冰盯著我看,我……也得盯著她。而由於蔣冰太集中精神盯著我,以至於粥流到滿嘴角都是,我還得用紙巾輕輕幫她擦,擦的時候蔣冰看我的目光變成另一種味道,柔情似水的,帶點感動,帶點複雜。我又情不自禁幫她捋了捋剛好掉下來的秀發……我無法形容了,我心跳很快,甚至還有點臉紅。
“蔣冰你怎麼那麼傻?你為什麼要幫我擋那刀?”喂完粥,我說。我想了很久說與不說,最後還是忍不住。
蔣冰不說話,不過她的目光已經給出答案,她覺得值得,甚至再來一次她都可能會做出同樣選擇。
“如果那刀再砍深一點,可能……”我沒說下去,那一刀沒傷及骨頭,如果砍深一點或者往下再拉一點點,蔣冰沒個一年半載絕對恢複不過來,總之很幸運。比較鬱悶的是,蔣冰身上要留下一條大疤痕,她是女人……肯定介意自己身上有瑕疵。當然了,這可以通過除疤手術去除,但是……這種手術不徹底,傷害大。
“我不擋。”蔣冰用柔弱的聲音道,“可能你要死。”
“可是,擋……死的有可能是你!”
“我……沒想……這個問題。”蔣冰說話很費勁,很累的樣子,額頭冒著汗珠,可能是傷口痛,她說不痛,其實怎麼會不痛呢?剛剛坐起來吃粥肯定牽動了傷口……
“痛嗎?”
蔣冰點頭。
我去找醫生,立刻去。
換了藥,蔣冰總算好了一些,她說傷口的地方很冰涼,不痛,就是側睡很辛苦。我很難受,我幫不到她,這隻是第一天而已,這樣的日子蔣冰還要過許多天,我真的寧願痛的、受苦的這個人是我。
晚上,莫小煙給我們送飯,挺豐富的,還給蔣冰做了排骨湯。這個醫院在郊區,挺難為她的,坐公交車來,等我們吃完她還要趕回去。蔣冰說讓我跟莫小煙一起回去,我不同意,我答應了蔣亮他爸,要堅持到蔣冰出院,無論如何我絕對不能食言。
蔣冰很早就睡了,她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去複原。
看著熟睡後的蔣冰,看著她皺著眉頭,我心痛不已。可是……我不能做什麼,如果受傷的是樊辣椒,我會親親她,撫摸她的臉,讓她感覺到我在身邊陪著她。而蔣冰……我顯然不行,雖然……有時候我也會情不自禁抓住蔣冰的手,又或者摸摸她的臉,我隻是……痛惜,憐惜……我心疼她。
第二天一大早,蔣亮他爸來了,那時候我還在沙發睡覺,他踢醒我,真的是踢,很不給麵子,用力踢我腳,我蹦起來,我不敢生氣。
等到蔣冰也醒了,蔣亮他爸問她怎麼樣了,有什麼不舒服之類,蔣冰表示沒有。然後,蔣亮他爸讓我出去,我出了,他們兩兄弟談了整整半個小時。我不知道他們談些什麼,我隻知道……蔣亮他爸走的時候黑著臉,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用他很恐怖的眼神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