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對於我來說比分不重要,這與坐在電視機前看直播有想當大的區別,坐在電視機前看直播我隻有一個念頭,希望自己支持的球隊最終能贏。可是在現場,我隻希望看一場屬於雙方的,亦屬於我的、很精彩的比賽。很幸運,我看到了,確實精彩,兩個球隊一共給我們球迷呈現了八個精彩的進球,最後比分是四比四平分秋色。這個結果很合理,兩隊發揮都很出色,阿森納的進攻行雲流水,利物浦的反擊一招致命。
我還培養了一個球迷出來,蔣冰。嗬嗬,看球的時候蔣冰好像比我還興奮。
散場了,球迷陸續離開球場,很快就走掉一半,我卻有點依依不舍。
“手機拿來。”蔣冰向我伸出手。
我飛快把我的手機拿出來,交給蔣冰。
蔣冰往下級座位走去,下了兩排。
我明白了,蔣冰要給我拍照留念,她打開攝像頭,讓我擺個自己認為最帥的姿勢。我擺了,蔣冰哢嚓哢嚓連續幫我拍了三四張,然後走回來調給我看,還不錯,笑的很開心。
又拍了幾張,一個亞洲女球迷經過,蔣冰和她說了幾句,請她幫忙給我們拍幾張照片,那個亞洲女球迷答應了,蔣冰立刻把我的手機遞給她。然後,蔣冰站在我傍邊,和我來了一個合影,拍了兩三張後那個亞洲女球迷要求我們靠近一些,我還思考著該怎麼靠近,蔣冰已經抱住我的腰,這一幕立刻被亞洲女球迷記錄下來,接著另外的很親密的幾幕亦她被記錄了下來。
拍完,那個亞洲女球迷把手機歸還給蔣冰,蔣冰立刻調出照片看,頓時大笑起來。我知道蔣冰笑什麼,可能是拍的我特別不自然吧,蔣冰抱住我的腰那一瞬間我有點僵住,不自然。笑……我不知道笑沒笑,就算笑了,恐怕亦笑的很難看。
離開球場以後,在門外我又拍了許多照片,幫蔣冰用她的手機拍,也用我自己的手機拍。拍完了去參觀阿森納的博物館,看了許多精彩的圖片,還有獎杯。你說,如果給我舉起個英超冠軍的獎杯,拍下那一瞬間讓我留念多好?可惜這沒可能。
“國外的生活是不是很精彩?”走在大街上,蔣冰問我。
“是很精彩,好玩,也開心。”我說,我還在回味球場的一幕幕。沙灘的一幕幕我是不敢回味,感覺特別邪惡。
“時間還早,我們要去哪裏?”
我搖頭,問我白問,我對英國完全陌生,我隻對英國足球熟識。
“我們去看夜景吧!”蔣冰比劃著說道,“看看整個敦倫的夜景。”
我同意了!
我覺得看夜景應該從高處往下看,從高處看,視覺比較清晰。不過蔣冰說的……看夜景並非從高處看,相反是從低處看,在河裏,船上,一條三層的、燈光璀璨的大船,上麵擺著一些桌子,我和蔣冰就在最頂層邊邊的一個桌子,喝著紅酒,看河岸兩邊的風景。這樣的風景白天根本不好看,晚上……在燈光映照下卻別有洞天。
“這是我第三次來倫敦,早想在船上喝酒了,還想坐船去澳洲。”蔣冰說,她忽然露出一些苦笑,“隻是一個人喝酒太孤獨,一個人看風光也太孤獨,所以一般會去一些比較熱鬧、比較人多的地方。”
我默然,孤獨這是個令人恐懼的詞組。我也孤獨,大多在煩惱的時候,在心情不錯的時候不會感覺到孤獨,如果我這種情況屬於典型,蔣冰心情應該不怎麼樣,或者說正確一些之前蔣冰心情不怎麼樣。說真的,我能想象,也能理解,說的旅遊是不得已而為之,誰願意放棄自己熟識的圈子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流逐?
“在想什麼?”蔣冰舉起她的紅酒杯,“幹一杯吧,為了今天。”
“好,為了今天,幹杯!”
“為了明天,幹杯!”蔣冰繼續說。
“幹杯!”
“為了未來,幹杯!”
“幹杯!”
“為了英國,幹杯!”
“幹杯!”
終於,一瓶紅酒見底了,我很奇怪我沒有阻止蔣冰喝,更沒有阻止自己喝。明明……那些幹杯的理由很白癡,尤其為了英國,英國關我們什麼屁事?
蔣冰她臉很紅,被酒蒸出來的一片片迷人的紅暈。她眼睛也很迷人,眼神……迷彌。微微的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她輕輕的,優雅的伸出手撥弄了一下被吹亂的一束,那個神情、那個動作,顯得無比藝術。是的,是藝術,我覺得這個詞非常適合蔣冰。有的人美得很飄逸,比如陳芊芊;有的人美得很平淡,比如黃小淑;有的人美得很妖豔,比如樊辣椒那個死對頭同學。蔣冰則是美得很藝術,淩駕在這些人之上,隻有樊辣椒可以和蔣冰一比,樊辣椒是那種形容不出卻動人心魄的完美,之所以是完美,因為很難找出瑕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