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幾個在空地裏搭建起帳篷準備睡覺的時候,沒有人發現,那陣法外麵詭異的黑霧越來越濃厚,在詭異的霧氣之中,有一雙燈籠般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們。
在這個詭異凶險的地方,我自然是不敢掉以輕心,主動提出去外麵守夜。miss楊見我獨自在外麵,也披了件衣服陪我在外麵說著話解悶。
雖然陣法的外麵是黑霧陣陣,濃煙四起,但是陣法裏自有其八卦天象,在我們看來,倒是處在一派祥和的點點繁星之下。
我和miss楊兩人隨便說著點什麼閑話,夜已經很深了,月光從半空中直瀉下來,月光下兩人身上就顯得一派聖潔。
我閉上眼,腦子裏卻出現了紛擾的叫聲,有我驚恐的呼喚,母親臨死前永遠的微笑,大雪迸裂後死亡的響聲。
我一下睜開眼,看見miss楊正奇怪的看著我。我僥幸的拍拍頭,慢慢擦拭著頭上流出來的冷汗。
miss楊本是極為冰雪聰明的女生,這時當然是知道我一定是回憶起了從前可怕的往事,但是我既然不願意說出,她也不好發問。就這麼陪著我,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在月光下坐著。
我的腦子裏又是一陣喧嘩,我絕望的叫聲,父親打鬥中的撕裂聲,晶瑩剔透的冰雪上那點點血紅的鮮血,那奇大的恐怖的血色麵孔,以及父親大聲的喊著讓我閉上雙眼。
我緊緊閉上雙眼,眼淚止不住從眼縫中流出來。我終於徹底的回想起來,母親死亡的真正原因,她是因為我而死的。
母親,母親,母親……
我使勁捂著臉,不想看見miss看到我這麼軟弱的一麵,miss楊始終沒有說什麼,默默的給我遞過來一塊手帕。我冷冷的拒絕了,從背包裏摸出一瓶列酒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這酒是我們專門帶來以抵禦可能遇到的冷水、或者古墓裏的惡劣氣候的烈酒,酒精度數高的嚇人,我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嗓子裏一陣火燒般的痛疼,但是我卻覺得有種解脫般的暢快。
miss楊這時一把搶過酒瓶,狠狠瞪著我,卻一仰脖子也咕咚咕咚的把酒灌了下去。可是miss楊顯然不能承受這麼烈的酒,一下子就嗆到了嗓子裏,大聲的咳嗽起來。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就這麼看著眼睜睜的看著她,突然心裏一陣激動。看著她難受的樣子,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寒風凜冽的晚上,我在冰崖上覺悟的呼喊著母親的名字。
我抱著頭慢慢坐在地上,從前慘烈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我仿佛又看到了那神秘的巍峨的念青唐古拉山,那滿山晶瑩剔透的冰岩,活佛嚴肅的看著我,母親無奈的歎息聲。
我看了看miss楊,點上了一隻煙,煙氣嫋嫋中,我仿佛回到了過去,又開始了慢慢的講述。
在我差不多十歲多一點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老胡和母親帶著我千裏迢迢去了一次西藏。西藏那個地方是是很奇怪的,每年,都有許多人從世界各地千裏迢迢趕去那裏朝聖、膜拜。許多傻子從這裏出來後就變成了睿智的學者哲、名人,同樣,也有許多功成名就的大人物來到這裏後突然變得瘋瘋癲癲,願意放棄擁有的一切,在青燈古佛下聊度餘生。
許多在其他地方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到了那裏就變的很平常。有盲人因為信仰虔誠,幾十年如一日的轉山、禮佛,突然一天在受到活佛加拜的祝福後會突然獲得光明。而許多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到了西藏後,會突然感悟到生命的真諦,在雪山雲海裏延續出新的生命。更不要說許多人以終生的侍奉佛祖的代價,來換取愛人的生命或者終生的幸福。
總之,這是一個充滿了神奇和希望的地方,同樣也是一個聖潔的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