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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氣味十分濃重,天上如同把藍色顏料混在白色之中,乳白摻雜著藍,又好似藍摻雜著白。
簡陋的屋子裏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木質的梳妝台,隻有那幾本古老的書。
略微大量一下,淺瓊敷了敷有些皺角的樸素藍衣,布料已經泛白。看來她這個小姐是個有名無分的啊,心裏自嘲了一下。走到銅鏡旁,細細描述著這張臉,生的是比較嬌媚,如果除去那紫色的淚痣,也許他們就不會稱她為詭異之人了……
苦苦一笑,她想些什麼呢。想起左手的紅色蝴蝶胎記,實在有些神秘。“小姐,小姐,好了嗎?待會你爹爹又該發怒了。”聲音顫抖著,似乎很畏懼原主的爹爹,竹兒正要敲門。“呼”的聲,淺瓊走了出來,不在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令一些接她她的下人略微有些震驚。
不過,廢物就是廢物,就算這副性子改了還不是廢物。
“小姐,請你跟老奴快點到家主那。”衝衝的語氣絲毫沒把淺瓊當小姐,一眼撇過去,那領頭的嬤嬤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冰窟,僅僅一秒,就一秒。
淺瓊跨步走出門檻:真期待冷落我的父親是怎麼樣的。到底那嬤嬤薑還是老的辣,立刻回神,挺著胸脯。好個囂張之色,果然主人是怎樣的,他的狗也是怎樣的。淺瓊沒說什麼,觀賞著路旁的風景……
屋簷上刻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一個棕色木匾上頭寫著:寧千堂。筆跡鋼筋有力一看就是練過的,嬤嬤看到淺瓊像一個外人般打量著寧千堂,輕蔑的目光更濃了:這種場麵都沒看過,果然廢物沒什麼見識。
“好了,就到這裏,家主還在裏麵等你,走吧!”不在乎淺瓊有沒有讓他們走,自顧掉頭就走,淺瓊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頭上唯一的簪子就那麼插入了嬤嬤的耳背中:暫且先饒她一命,奴才還敢這樣對主子。
眼角的皺紋扭曲在一起,驚叫到:“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慌忙在空氣中淩亂地揮舞著手臂,血沿著脖頸流了下來,很是嚇人。別個膽小如鼠的奴才軟癱在地上,不知所措,眾人的臉上都染上了恐懼之色。
躁動驚醒了半眯著眼的莫滄海,飽經滄桑的臉上那精明的眼睛並未褪色,不緊不慢地走向門外。看到眼前這一幕,眉峰緊緊皺起:“誰幹的。”簡單的一句話被施壓了魂力,混亂的局麵壓製下來。
嬤嬤半跪半捂著耳朵,老淚縱橫,哭喪著說:“家主……老,老奴叫小姐,進……進裏頭去給家主請安,小姐……小姐……非但不去……還用利器……傷,傷了老奴。”那場麵,有多淒慘就多淒慘。
淺瓊聞聲,轉頭,看著紫色袍子的莫滄海。四目相對,擦出了一串火花,莫滄海並未流露出那種對子女濃濃的父愛,反而嚴肅:“瓊兒,這是你幹的?”一邊施加魂壓,一邊心中充滿疑惑,他的女兒什麼時候能承受住這一成魂壓了?知道女兒是不會講一句話的,正欲開口,被截斷了。
“是!”異常清脆的聲音,還有著薄怒。不可思議地望著淺瓊,他、聽到了女兒說了句‘是’。
“瓊兒,剛剛……剛剛是你說的。”也許是激動,也許是懊惱,莫滄海的聲音不免顫抖。要知道淺瓊十歲就不知怎的不說話了,這一下就是五年,現在,不隻是下人,連他們都把淺瓊當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