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昏暗的角落中,威嚴的五爪金龍張開那猙獰的巨口,滴滴晶瑩的水珠緩緩掉下,更漏中木箭安然而下。
“大王,一切準備就緒,還請移駕祭台。”房中白鹿還是打破了長久的沉默,看著正背對著他的紫丞牧,心中暗暗歎息一聲。
紫丞牧不經意地掠過放在案上的托盤,正是伏弩交予白鹿的,輕聲道:“他,真的不來呢?”
“大王,冀州乃由二王子統帥,精兵強將更不在話下;太師射書鎮守犬獠關,把守國門,雖然不會反叛,但也不會插手。朝中有異心者多不可數,再加上此次出動剛剛收服的戎狄,恐有引狼入室之危。”白鹿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分析此刻形勢,他知道紫丞牧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紫丞牧久久緊閉著雙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雙目陡然睜開,如嗜人猛虎淩厲之極,他繼續成為一位冷麵無情的君王。
白鹿默默的跟在紫丞牧的身後,他也知道紫丞牧與伏弩可以說是如平常人家的兄弟一般親密,但射殺先王此等罪名,又豈是那麼容易蓋地下去的。
穿過大殿,高聳的祭台佇立在宮城中央,曆經數百年風風雨雨,倒下的卻是一代代君王。白鹿一路走來心不在焉,當日與伏弩奉命出城阻擊太師射書的情景,一幕幕從眼前晃過。
“伏弩將軍”,疾馳的駿馬背上,白鹿向旁邊的旁邊的伏弩喊了一聲,問道:“你認為我們會贏嗎?”
“噅聿聿。”伏弩一勒馬韁,右手抓緊寬大的千石弓猛然用力,輕鬆地將欲要人立而起的駿馬壓住,令其不甘地發出一陣嘶鳴。
“有主公統帥,軍師出謀,定然可以馬到功成。”伏弩毫不猶豫的說道。
白鹿輕輕一笑,不置可否的道:“太師射書乃是天下唯一一個可以擋住金箭良弓的人,其戰陣之厲害可見一斑。憑借其手段,主公即使得到天下,遲早也會回到大王的手中,到時主公必定自身難保,而你我淩遲處死已是僥幸了。”
“軍師盡管吩咐,伏弩定然誓死完成。”伏弩聽到此處,又怎會不懂得軍師的意思。紫丞國先祖留有祖訓,凡王室子孫發起兵變失敗者,不得處死,但並沒有說追隨者也可免死。一旦紫丞王重掌大權,他和白鹿必死無疑。
“一旦成功,主公隻會囚禁大王,弑父的名頭沒人擔當的起。可是大王若是還在,太師定然不會輕易地交出兵權,無疑是養虎為患啊。”白鹿也是在心中衡量了許久,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軍師,莫非····”伏弩心中一驚,已然猜到了白鹿的想法,起兵之初就已想到此次一旦失敗,必死無疑。但眼看距離成功隻差一步,萬萬不能讓它橫生枝節,自有計較後,伏弩心中一橫,道:“軍師想必已有良策,但說無妨。”
“如若成功,我拚死也會保住將軍一命,隻是···”白鹿鄭重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