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辦事不利,導致朝駟城被破,罪該萬死。”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站在最前麵的幹戚,身為朝駟城城主,這次朝駟城被攻破實在難辭其咎。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公恕罪。”刀痕等人一齊站出請罪。
沒等屏風後的殷弓發話,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這叫惡有惡報,誰叫他沒事老得罪人。”要說這竹樓內最悠閑的就屬斧鉞了,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一副看戲的樣子,此時不顧眾人怒目相視,話語之中帶著強烈幸災樂禍的味道。
相信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堂堂八虎可能就要被人大卸八塊了,看到大家不懷好意的目光,斧鉞很是無辜的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膀,“大爺我這也是實話實說嗎?你們用得著一副被人欠了幾百萬的樣子。”
車胄在會和四州大軍後立即發兵朝駟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五州共計三十萬大軍轟然齊攻。大軍連攻兩個月,朝駟城卻猶如江中柱石般巋然不動,眼看就要進入冬季,大軍在外輜重糧草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這朝駟城還真是塊硬骨頭,三十萬大軍圍攻了兩個多月,硬是堅持了下來。眼看就要入冬,這糧草也要堅持不住了,燕兄你說說該怎麼辦?”冀州呂鎧扯著嗓子罵了一句,又舉起酒爵咕咚咕咚地一口幹完,又忍不住罵道:“呸!這酒怎的越喝越難喝,還真是想念梁胖子搞到的杜康酒,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法子,為什麼我就弄不到。”
和呂鎧對坐的燕飛鶴聞言,微微一笑道:“要是這朝駟城真那麼容易攻下,你以為豫州會拉上我們嗎?再說這朝駟城可是和良弓有莫大的關係,要不然也不會冒如此的風險拒絕豫州。而且我聽說豫州最近會有一批輜重送來,想必他們不會看著我們這些諸侯軍隊餓著肚子大戰吧。”
聽到燕飛鶴最後一句話,呂鎧一拍大腿笑道:“沒錯,燕兄這句話甚和我的胃口,幹!”
“幹!”兩人同時舉起酒爵相視而笑,將爵中酒水飲盡。
“報,豫州統帥車胄請各州主事到中軍大帳議事。”這時門外的侍衛進來傳話。
豫州發兵十萬又是天子王師,其他四州自然奉車胄為大軍統帥,聽其號令。
“這個車胄又耍什麼花樣,大晚上凍得要死還要議事。”呂鎧不滿的嘀咕一句,可見對於車胄這個統帥並不服氣。
燕飛鶴推開身前的酒爵,長身而起,拱手道:“不管怎樣始終都是大軍統帥。怎麼樣?呂兄,同去吧。”
“走。”雖說呂鎧對車胄頗有微詞,但動作卻毫不遲疑,兩人並肩走出大帳,牽過準備好的駿馬往中軍大帳疾馳而去。
疾馳在路上呂鎧和燕飛鶴遠遠就看見中軍大帳前高杆上挑著一盞軍燈,此時已經進入冬季,天氣可是冷得要命,頭頂上濃雲密布,眼看就要積聚成今年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冀州布耕君呂鎧、兗州海定君燕飛鶴到。”隨著一聲高喝,呂鎧和燕飛鶴掀開門簾走進大帳之內。
大帳早已燃起紅彤彤的炭火,剛一走進就將一路來的寒氣給驅散,入目看去,隻見帳中已經坐著三人。車胄坐在主位,在其左右兩邊分別坐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三人據案而坐。在車胄右手邊,臉上總是帶著憨憨笑容的當然就是紫丞國派出的伏弩。而左手邊那人卻是一臉嚴肅,給人一種果敢剛毅充滿自信的感覺,他就是梁州梁建睿。
“看來我們兩個是來得最慢的。”燕飛鶴和呂鎧向眾人拱手見禮,待坐定後呂鎧也不客氣地問道:“不知道統帥大人這麼晚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對於呂鎧的冷言冷語車胄坦然相對,自從三年前良弓出走豫州,各州對於豫州的敬畏之心早已消失不見。就拿朝覲來說,中興王尚在的時候,各州諸侯每隔幾年都要親自前往天都城朝覲,而中興王去逝後,金箭良弓坐鎮豫州,各州多少還會派遣朝中掌握實權的高官或者繼位者前來,可到了現在誰還記得這個。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議事吧。”輕輕拍了幾下掌,有侍衛抬上一幅羊皮製作的行軍圖,車胄走到行軍圖前麵,指著地圖說道:“各位請看,經過兩個月的攻打,我們大概已經摸清了朝駟城的部署。”
“摸清了也沒用,我們還是破不了朝駟城,而且經過兩個月來的戰鬥,軍士的士氣逐漸下降。”梁建睿抬頭看著車胄,“要是再想不出破城之法,恐怕這次我們就要空手而歸了。”
“沒錯,這打了兩個多月沒打下來,軍士到時傷亡不少,我們冀州可是小門小戶,不像豫州實力雄厚,經不起這麼大的損失。”這呂鎧看起來塊頭挺大的一副武人的樣子,可說起話來卻是冷言冷語的絲毫不饒人。
車胄何曾受到這樣的氣,當下拉著臉冷冷的說道:“布耕君要是不怕良弓占著朝駟城的話,大家大可一拍兩散,以豫州和良弓的交情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先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