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牛耳在此被驚到,悄悄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梁人果然是夠血性,連女子都這樣火辣熱情,叫人要如何應對才好,牛耳心中暗暗叫苦。
沒有等到牛耳的答案,錦兒眼圈微紅委屈道:“先生果然是嫌棄錦兒!先生乃是大野之人,嫌棄錦兒一快要亡國的女子也是情理之中,是錦兒癡心妄想了。”
牛耳苦笑道:“公主殿下聰慧賢能,才貌出眾,在下豈會嫌棄,隻是,隻是······”
“報!”就在牛耳窮極腦海,小心措辭的時候,山下跑來一名軍士,暫時幫牛耳解了圍,要不然麵對錦兒的窮追猛打,饒是自己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有施展的餘地,暗抹一把虛汗,牛耳朝軍士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軍士收到牛耳的感激,一臉茫然,幸好沒忘記目的,急忙取出一根銅管稟報道:“公主殿下大將軍傳來緊急軍情!”
錦兒檢查一番銅管之後,熟練的用隨身小刀挑開封泥,取出軍報,瞥了一眼牛耳說道:“是先生的。”
“嗯。”牛耳接過軍報,偷偷覷了錦兒一眼,看見她低著頭,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頓時放下一顆高高懸著的心,以為她隻是一時調皮。隻是他沒有看見錦兒眼中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
倒不是牛耳不想,隻是他剛剛出山,還未建功立業,就想著娶妻生子,要是被大野的老古董知道,還不被罵個狗血淋頭。
“紫丞國已經出關,他們要求梁州盡量拖住豫州大軍,為他們爭取時間。”牛耳看完軍報,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說道。
錦兒擔憂道:“先生說的沒錯,隻是梁州擋住豫州都吃力,實在沒辦法阻攔他們,還有萬一紫丞國攻勢太猛,豫州不再顧忌拚命一擊,到時梁州隻有滅國一途了。”
牛耳嗬嗬笑道:“公主殿下多心了,紫丞國幾百年來一直困守犬獠關內,這次傾力出擊,第一是想要將豫州徹底削弱,搬開這塊擋住他們出關的絆腳石;第二則是打亂九州平衡,從而引起天下亂戰,而他們則是退回犬獠關保存實力,坐山觀虎鬥,最後在天下徹底糜爛之時一統天下。所以紫丞國隻會削弱,不會滅亡豫州,而各州也看出紫丞國的目的,所以才會允許他出關的。豫州自然也能夠看出,他們隻會盡快回軍,減少損失。”
錦兒一直將精力投在抵抗豫州,雖然也能接觸到一些關於天下大勢的情報,但是卻沒有這樣清晰明確的分析總結,聽到牛耳的話,訝異道:“既然各州知道紫丞國狼子野心,為什麼還要支持他?”
牛耳苦笑著反問道:“那公主殿下支不支持紫丞國出兵?”
“當然支持,梁州都快要支撐不住了。”錦兒口直心快回答道,隻是說完才意識到和自己剛才說的話相互矛盾,臉紅地吐了吐香舌。
牛耳沉聲道:“不可否認,豫州還是現在強大的一州,他對各州都有威脅。這次紫丞國不惜國力對豫州發動進攻,之後還是要乖乖退回犬獠關,而各州隻是從旁拖住豫州的一部分兵力就可以得到大量好處,這樣的好事各州求之不得。至於日後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錦兒感慨道:“以前聽說大野之人如何如何厲害,卻難以體會到,今日聽先生一席話,將天下紛亂局麵剖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頭頓時如同撥雲見月般明悟,實在是大開眼界。”
“嗬嗬,這隻是因為紫丞國大軍已經出關,計劃徹底擺在台麵上,所以我才會告訴你,否則如此機密豈會讓你知道。”牛耳笑著搖頭。
錦兒眨巴著眼睛,扁著嘴,失望道:“原來如此,錦兒還以為自己了解到了許多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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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紫丞國舉全國之力進攻豫州的消息傳遍天下,豫州節節敗退,天子白皆聞言急忙回軍。隻是荊州十萬大軍及時趕到,協助梁州拖住豫州大部分兵力,讓豫州首尾相顧,軍心不穩,大軍一敗塗地!
豫州都城,天下之都——天都城外,一支千人隊狼狽而逃!
因為白皆將大部分兵力投入到梁州一戰中,豫州除了照例防範各州的兵力之外,根本沒有多少可戰之兵,再加上各州盡力牽製。麵對紫丞國的猛烈進攻,豫州如同風浪中的一葉扁舟,竟有搖搖欲墜之勢!一個月前,紫丞國大軍兵臨天都城,不計傷亡日夜攻城,終於在今天淩晨破城而入。一時間人心大慌,這支千人隊就是趁亂殺出來的。
依舊帶著黑色麵罩的橫槊坐在馬上喘著粗氣,眼神空洞地看著已經大亂的天都城——還記得當年自己意氣風發,仿前賢乘坐‘傳車’秘密進宮,向當今天子獻上治國安邦的藥石之策,之後借機逼死病重的商箭,趕走殷弓,壓製朝中悍將,一時間大權在握,開始大刀闊斧的對豫州進行改革,欲圖建立不世功業,不想今日卻如同喪家之犬惶惶逃出天都城。其間的落差如同巨錘敲在心上,直讓人快要呼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