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師正色道:“暮鼓本是先王侍衛,曾經率領虎衛,在先王征戰天下時,護衛先王的安全,從無差漏。而且最重要的是,暮鼓這麼多年一直在朝駟城,對周圍的環境熟悉,對儲君的安全更有保障。”
白伐搖頭道:“大將軍不用擔心,對於暮鼓統領和虎衛本宮並沒有絲毫擔心和懷疑。更多的是對虎衛的愧疚,是王室寒了他們的心。”
嘭——!
帳中諸將一捶胸口,默然無聲!
白伐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代白皆認錯,這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當年虎衛一事,白皆身為天子,沒有人敢說他,但心中卻是壓抑著,難以釋懷。這些年,白皆雖然在軍中大力提拔新晉將領,但是和軍方的矛盾依舊尖銳,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對待虎衛的態度,讓人感到寒心。
此刻白伐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隱晦的替白皆向虎衛道歉,雖然不至於收服諸將,但卻有效降低諸將心中的怨氣。
“儲君深明大義,實乃國家之幸!”聽到白伐的話,偃師嚴肅的神情略微鬆緩,值此危難之際,如果王室再和軍方產生嫌隙,那麼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大將軍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白伐意味深長地笑道:“不知暮鼓統領在哪裏?”
偃師苦笑一聲:“殿下英明!”
剛才得知白伐出使朝駟城後,偃師心中就已明了。白皆向各州妥協,而相應的肯定會向軍方妥協。軍方和白皆的矛盾最根本的還是虎衛一事,偃師知道白伐肯定得到指示,否則根本不可能說出前麵的話來,哪怕你明知是對的。在官場沉浮多年的偃師自然也能夠猜出白皆的心思,現在趁勢提出,就是看準白伐會答應,相應的也是給王室和白皆一個台階下。
帳外,暮鼓如同一杆標槍挺立,年紀已經接近四十的他,已經過了人生巔峰時刻,不可能再衝上戰場與敵人一較高下。但是虎衛被雪藏近十年,自己人生也蹉跎近十年,看著昔日的老兄弟一個個慢慢的變老,最終可能就老死在羽山,有或者不甘心浪費人生,離開了虎衛。
當年被調離王宮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一個為保護天子而組建的軍隊,最終卻被天子懷疑,這無疑是對虎衛的侮辱。所以他在一聽到天都城被破,這是豫州的不幸,但卻是虎衛的幸運,他不能讓虎衛的威名斷絕在自己的手中,他要讓虎衛重新威震天下!所以在接到天都城被破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的率領虎衛下山,也許會被人看作急功近利,但是他已經不想再理會別人是怎樣想的,因為再等下去,虎衛可能真的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虎衛統領暮鼓,參見殿下!”看見大將軍偃師陪著一名年輕人走近,暮鼓一錘胸前猛虎銅雕,鏗然行禮。
還是盔甲在身的白伐鄭重向暮鼓回禮,“暮鼓統領辛苦了!以後本宮的安全就全靠虎衛了。”
暮鼓眼神一亮,知道白伐接受了虎衛,一挺腰身,應了聲:“諾!”自覺退到白伐身後。
白伐轉頭:“大將軍留步,本宮就先回去做好準備。”
偃師鄭重道:“殿下盡管放心,這邊絕不會耽誤的。”
白伐點頭:“那就好。”說完大步而去,左右侍衛急忙跟上。
“暮鼓統領,請問虎衛現在還有多少人?”路上,白伐向暮鼓輕聲問道。
“三百五十。”暮鼓沉聲道,虎衛滿額一千人,紫丞國一役並沒有損失多少人,但是在羽山守靈時,幾年內卻走得隻剩三百五十人。
白伐聞言也是眼神一黯,虎衛的傳奇在豫州軍中傳唱已久。現在虎衛下山,正好可以振奮鼓舞士氣,隻是現在隻剩下三百多人,實在令人唏噓!
“殿下放心,虎衛最主要的並非是‘虎衛’,而是虎衛的練兵之法。否則天下幾百萬軍士,為何隻有一支虎衛。當然身後的百萬大軍的補充也是很重要,否則就像是良弓先生現在麾下的弑者,隻能是傭兵中比較厲害。”暮鼓自信道。
白伐一笑:“暮鼓統領言之有理。”
一行人走出軍營,迎麵是便是矗立在道路兩旁的三百五十名虎衛。
三百五十名虎衛如山般無聲等候,凜冽的殺氣將周圍的風逼停在外圍。胯下的戰馬似乎感受到現場凝重的氣息,一動不動。
跟隨在白伐身後的暮鼓輕輕一握拳,聲音低沉地命令道:“護——!”
“諾!”三百五十名虎衛的聲音如平地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