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糖糖的聲音永遠是那麼酷冷冰脆。
“就是想請你幫哥打聽點事兒……你在哪兒呢？”
李青衫剛禿嚕了一句，就聽見對麵街上傳來的對話聲，全是鳥語。
“蒙特雷的西瓦瓦街。”
糖糖的聲音平淡的就像一杯白開水。
她這是把墨西哥當自家村地頭了吧。
“你跑哪兒去了還敢接我電話！”
李青衫敢保證，如果糖糖在身邊，她又不反抗的話，他肯定要狠狠拍她小屁股幾下。
這丫頭執行任務途中都敢胡亂接電話，真該打。
“就想接，怎麼啦！”
糖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不高興。
接都接了，還能怎麼樣。
平時挺乖的小妹妹，現在怎麼也變的任性了呢。
唉……
隔著太平洋，就是現在遊過去好像也有點來不及了。
“沒怎麼，不是擔心你安全嗎，這次的事兒好處理吧？”
“不怎麼難。”
糖糖的語氣又平緩下來。
丫頭啊，要麼難，要麼不難，不怎麼難，這個尺度有點不好把握啊。
你這是想讓我擔心，還是想讓我不擔心呢？
“不好辦咱就回來。”
李青衫覺得他說了一句廢話。
糖糖從事工作的特殊性，是沒法如此隨心所欲的，除非特殊情況，不然沒有知難而退一說。
“嗯，我知道。”
糖糖似乎並不覺得他在說廢話。
“注意安全，我先掛了。”
“哎……”
糖糖一聲輕呼，李青衫伸出去的手指驟停。
“還有什麼事？”
“你剛剛說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說。”
“嗯，保重。”
“我會的。”
電話掛掉了，糖糖捏捏貼身藏著的小瓶子，有些壞事還沒有做，我是不會有事的。
摸著冰涼的手機，眼前閃現糖糖酷酷冷冷的俏臉，李青衫伸手去摸，卻是空空一片。
欠這個丫頭的好像太多了啊。
他給她的不過一次順手而為，她還他的卻是數年清靜平和。
這債，難還啊！
終於還是不放心的給哪個任性的長輩打了過去。
“姨，糖糖還要做多久？再大的人情債也該還完了吧。”
“呦，知道擔心人家了？”
“說正經的呢！”
“姨什麼時候不正經了？要不是當初你偷懶不去，也用不著那個小丫頭頂上啊。”
“誰讓你不幫我照顧念念的……還有，我不喜歡為錢殺人。”
“不幫你照顧那小鬼頭是因為當初照顧你就操碎了心，姨不想老那麼快，再操一次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姨也不喜歡為了一堆紙去殺人，可有些人情是必須要還的，就算再怎麼不樂意，也沒有辦法。”
李青衫沉默。
有些道理他不是不懂。
隻是放在自己親近的人身上，有些難以接受。
“你當初到底欠了人家什麼？”
“兩條命……你的和我的。”
……
李青衫說不出話來了。
他什麼時候欠人家一條命了，他怎麼都不知道。
“怎麼回事？”
“當年那場血戰，若非他暗地裏出手，你我早已不在世上……這個人情，我們不能不還。”
李青衫知道，姨說的沒錯，這樣大的恩德，怎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