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雖然並不想打擊你們，但是我覺得，也許這一次的調查結果仍然會令我們失望。凶手既然會抹去死者身上一切能標識她身份的東西，那麼也一定在她身份上動了手腳。我們很可能根本查不出來死者的身份。”沈昭安眉頭緊鎖。
“可是沒有辦法，我們必須要找到死者的身份，隻有知道死者的身份，知道她姓甚名誰，知道她的工作，了解她的交際圈子，我們隻有在掌握了盡可能多的信息以後，才能找到凶手，不是嗎？”葉念接過話，反問沈昭安。
“是這樣沒錯，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找到死者的身份。”
“隻要將範圍劃的足夠大應該就可以了吧。”沈寒看了一眼沈昭安。
“你們應該知道人口買賣吧？為什麼那麼多罪大惡極的人還逍遙法外？因為中國的人太多了，失蹤或者死了一兩個，隻要不是晾在明麵上，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沈昭安閉了閉眼，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昭安，放鬆。”沈寒拍了拍沈昭安的肩膀，“她並不一定是被買賣的女人。”
“還有一種可能，她從事特殊服務行業。”沈昭安忽然睜開了眼，他轉頭看向沈寒，“有沒有可能她原先在什麼地方工作，然後退了出來？或者是有人將她贖了出來？”
“不，不對。也許我們的調查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她身上沒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東西，是因為她原本身上就沒有任何東西。她穿著廉價的衣物是因為她隻能穿的起這樣的衣物。她皮膚狀態曾經很好，可能是因為她原本生活條件不錯，但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隻能流落在外。”沈昭安閉上眼，靜靜地思考。
沈寒一看沈昭安的模樣就知道他已經進入了不斷的建立和推翻一種可能性的循環模式。
葉念看了一眼沈昭安，轉身和沈寒一起出了辦公室。
“沈寒，我隻是一名法醫，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我先回去繼續工作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去找我就好。至於他……”葉念看了一眼辦公室，接著說，“出於個人原因，我暫時不想看見他。”
“念念，我也算是你的哥哥，我能不能替昭安說句話？”
得到葉念的默許後，沈寒繼續往下說：“昭安當年的做法的確是不對，可是他也有他的苦衷。你，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真的很愛你。”
“沈寒哥，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算有千萬種原因，千萬種苦衷，又能怎麼樣呢？錯過了時機，就沒有可能了。沈昭安變了，變得優秀，自信，也獲得了成功。可是啊，他忘了，漫長人生，我也會改變，我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葉念了。哪怕我還愛著他我也無法去接受一個放棄過我的人。也許是我太矯情，可是，我怎麼知道，當我再次打開心扉決定跟他再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會又一次一聲不響地離開呢？”
“可是，念念……”沈寒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葉念一句話打斷。
“沈寒哥，你不用勸我什麼，相處了這麼多年，你應該了解我。”說完，葉念就轉身離開了。
沈寒看著葉念的背影，滿臉無奈。他還能說些什麼？他看著葉念從一個滿臉稚嫩的小娃娃長到如今這般模樣，他自認為還是很了解她的。從小到大，葉念她做的決定就沒有一次改變的，哪怕那個決定看起來荒唐不堪。
可是這次啊，沈寒看著辦公室的門搖了搖頭。他真的很想葉念能回一次頭，收回自己說過的話。可是，這世上，覆水難收啊。
沈寒大踏步走向林峰所在的辦公地點，他還是去關心一下案件的進展情況吧。情感問題還是留給那小子去解決吧。自己的媳婦自己想辦法追到手，他才沒空幫那小子呢，他可還沒媳婦呢。
辦公室內，沈昭安睜開了眼。
“不能接受重修舊好，破鏡重圓嗎？”沈昭安呢喃自語，“那又怎麼樣呢？你隻能是我的，你這一輩子隻能是我的。”
“念念，日子還長著呢，總有一天，你會重新接受我的。”沈昭安閉了閉眼，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扭曲情感。
她將他從孤獨中解救出來，陪他成長，她啊，這一輩子都隻能是他的。
他不忍心讓她沒有朋友和家人，所以一直抑製自己內心瘋狂增長的變態情感，努力不傷害到她，也……努力不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