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進入後道光時代(1 / 2)

卷簾亭館酣酣日,放杖溪山款款風,身份的轉變也帶來生活的恰意,終於不用在像螞蟻那般的忙碌,能安下心欣賞這圓明園的一草一木。

正爽著呢,陳官俊求見,必竟現在奕緯是國之儲君,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但事在那擺著呢,老皇帝不知那天就要架鶴西去,奕緯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般高。

如今奕緯的學習時間改為每日的下午,由陳官俊親自來西暖閣給大阿哥授課,講學內容自然也換也了資治通鑒,開篇從三家分晉開始。

奕緯最忌諱中國式內鬥,一群窩裏橫的家夥,中國近代的沒落,就是毀在這幫內鬥內行外鬥外行的人手裏,以至於奕緯聽到這個字眼心裏就不舒服。

老陳耐心的講解道,“鬥爭不是目的,隻是手段,目的是通過手段取得,先賢雲,不平家何以平天下,修齊治平,世之根本。”

論辯論奕緯自然不是對手,這幫浸淫書本幾十年,引經據典信手拈來的古文達人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講課的內容倒是新鮮多了,沒有以前的那種乏味,奕緯倒也學得進去,二人不時討論、分析。後世逛論壇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以至於奕緯也屢有驚豔之談,讓陳官俊為之一歎,真有三日不見刮目相看的感覺,師徒其樂融融,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

一夜無話,時鍾走到了次日淩晨五點,當值的宮女將奕緯叫醒,不過這次不是去學堂而是去學習處理朝政,紫禁城的軍機處離圓明園太遠騎馬也得一兩個時辰,道光現在的病情不允許奕緯遠離,即然恭親王不得遠行,那麼隻好讓軍機處更改辦公地點,將臨時地點改為勤政殿內西暖閣。

這點距離騎馬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奕緯不慌不忙的在宮女的幫助下完成了個人衛生清理,人總是會慢慢腐敗的,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年,奕緯就會變得生活不能自理。

享受著美味的早點,同樣的點心,卻因為地位的轉變,味道也隨著改變,同樣的豌豆黃、芸豆卷,和阿哥時的用料、做工就是不一樣,內務府這幫人為了揣磨上位者的心理可謂是做足了準備。

當奕緯有模有樣的打完一套健體防身拳,神清氣爽的走到暖閣門口時,聽裏邊正天南海北的聊著,門口值班的軍機章京一眼就認出了這位炙手可熱的大阿哥,口呼,“恭親王到”,裏麵立馬安靜下來。

哪裏都不缺拍馬屁的,奕緯的爵位還沒來得用冊封,眾人早已叫開了。

軍機處是清朝的特色,說白點就是秘書處,這也是封建發展到的巔峰,天下大小事情全由皇帝做主,當然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需要一幫精英分子提供智囊服務,軍機處就應運而生。軍機處和皇帝的關係就好比老板和秘書,他們的權力大小取決於皇帝本人,雍正、乾隆、嘉慶、道光這都是權力狂非到力所不及不可能拱手讓人,這時代的軍機大臣隻起參謀作用。但對於奕緯這類政治白癡來說,沒有高明的政治手段,不會發揮太大的作用。同時奕緯對權利的不迷信,大膽的放權也會造成軍機處的龐大,就好比天平,一邊高必然一邊就低。

屋子裏軍機大臣、軍機章京齊齊行禮,“參見恭親王”,奕緯哪敢托大,手扶前排的領班軍機大臣曹振庸,“曹師傅快起,奕緯年少安敢受此大禮”。

一切都如順理成章的那般和睦,卻因為奕緯那缺心眼的一句話打亂了湖底的平靜,在扶起老曹的一詫時,奕緯環顧了一周順口問道,“戴師傅和托師傅呢”。

滿屋子尷尬,曹振庸臉黑,戴均元、托津退出軍機處還是拜老曹所賜。去年嘉慶駕崩一時沒找到詔書,投機小人禧恩力主智親王,戴均元、托津作為國之樞臣斷不能拿此事兒戲,雙方不能決斷的時候,詔書找到了,皇次子智親王綿寧繼了大統,最後反複無常的升官發財,剛正不阿的戴均元、托津招致道光的不喜,在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來道光帝心胸狹窄,對明君來說怎麼能助長歪風斜風,豈能因私怨獎投機而不揚正氣。

在君臣三人隔閡的時候,曹振庸看到了機會,他在內閣中排第四,領班軍機大臣明亮老眼昏花不能理事,早已讓出權利多年,排在前麵戴均元、托津不得聖眷,曹振庸留上心了。

戴均元、托津等撰寫嘉慶帝遺詔的時候,有“高宗降生避暑山莊”一語,讓編修劉鳳誥發現了。事關重大劉鳳誥不敢專斷,密奏給了大學士曹振鏞。曹振鏞如獲至寶參了托津、戴均元一本,道光早就看二人不爽了,龍顏大怒借此機會將戴均元、托津二人踢出軍機處,各降四級留任,六年無過,方準開複。盧蔭溥、文孚、仍留軍機處行走,著各降五級留任,六年無過,方準開複。

草擬遺詔的戴均元、托津、盧蔭溥、文孚的四人兩開開降,所開的缺由曹振鏞、黃鉞、英和三人補上。就這樣曹振鏞成了首席軍機大臣,而軍機處向來滿漢各半,曹振鏞、盧蔭溥、黃鉞、文孚、英和倒也勢均力敵,可不久之後英和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