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冷煜顏驚訝的表情,藍蓧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對於冷煜顏,她或許從來都沒有恨過他。
她隻是不想再和冷煜顏有任何瓜葛。
她隻是不想再被卷入某一場戰爭,成了那無辜的犧牲者。
這不是勢力,不是自私。
隻是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
酒會已經進行到深夜。
有些事情說清楚或許更好,省得以後再有無謂的糾纏。
Bewdley的BlackstoneFarm有著一大片漂亮的罌粟花田。
現在正是六月,罌粟花開得正盛。
藍蓧晴此刻正心平氣和地走在冷煜顏的前麵,從小鎮中心來到這裏的路程不能算近,又都是比較難走的小路。
兩人來到這邊時天已經半亮了。
紅色的花海完美地呈現在眼前,那樣妖豔的紅色一路蔓延到天邊,染紅了初升的太陽。
罌粟花象征死亡之戀。
這片花田並不允許人真的走進深處。據說,如果在罌粟花田裏逗留太久,眼睛將會變得沉重,開始打哈欠並進入最深沉的睡眠。
而罌粟的果實可以用來製成鴉片,讓人上癮。可如果使用得當,又會是很好的藥材。
要看你怎麼用。
就像愛情,理性的愛情會是治愈病痛的良藥,而一旦沉溺其中,便隻能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對冷煜顏的感情就像這罌粟花海。
停留太久隻會自取滅亡。
所以她才會那麼決絕地離開。
“冷煜顏,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想把我接回去,是一時興起或者真的如你所說想要補償我,我都不會答應你。”
“對,我是喜歡過你,但是那是過去的事了。”
“你走吧。我不可能和你回去的。”
那樣的絕望她承受不起第二次。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戒掉那段感情的。
人的感情不是死物,公司發展遇到瓶頸可以改過重來,可是感情不行。
一個人付諸另一個人的感情有限,那點希望一旦破滅,便再難複原。
而現在的藍蓧晴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冷煜顏死心。
所以,就這麼否定他了嗎。
冷煜顏望著藍蓧晴不遠處的背影苦笑,自己日思夜想那個人明明就在眼前,上前幾步便能擁入懷裏,再次感受那熟悉的清香。
可是他不能。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直接就隔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卻又不可忽略的鴻溝。
無法逾越,甚至無從下手。
冷煜顏知道的是,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藍蓧晴離開的三年,他想了很多。
藍蓧晴絕望地等了他三年,那他也可以等。
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前提下。
冷煜顏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喜歡上藍蓧晴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了。
所以說,三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
他都不介意。
一夜未睡導致有些頭痛,但此時的藍蓧晴卻異常清醒。她是沒有什麼心情再和冷煜顏耗下去了,司機早就在農場的門外等候。
接下來還有幾場比較重要的官司要打。
坐在寬敞的後座,打開電腦查看郵件,最近的一封是三分鍾前剛剛發來的一份律師函。
這幾年一直順風順水的大律師突然間有些頭痛,她差點忘了她和冷煜顏的離婚協議因為那個大老板沒有簽字所以至今沒有生效。
那份在美國公正的結婚協議,拿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合法的。
也就是說,她和冷煜顏現在還是法律認可的戀人。
這一點藍蓧晴不可能不知道。
藍蓧晴秀氣的細眉皺在一起。
所以說,在幫委托人辯護調解的同時,她還要想著自己的這場官司是嗎。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這樣幼稚的事都能做出來。
而另一邊的冷煜顏心情也不怎麼好。
拿出當初自己絲毫不重視的一張紙去強行地留住藍蓧晴,這樣的做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卑鄙。
可是他是那麼地希望藍蓧晴可以回到他的身邊。
算是孤注一擲麼。
勝算又有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