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時,藍蓧晴就睡在桑拿房樓上的休息室裏,身上蓋著被子。
愣了一會推門出去。
外麵的陽光依舊很足,這個時候住在酒店的人大多都去了沙灘,樓道裏空蕩蕩的。
公共休息區到是看到了冷煜顏打電話的身影,眉頭緊縮,因為隔得有些遠所以聽不太清在說什麼。
直到男人走到自己麵前有些為難地說著。
“蓧晴,我要回國一趟。”
疑惑於這種事怎麼還需要和自己報備,但藍蓧晴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點頭。
“你……可不可以來幫我?”
事情比想象得棘手得多,冷煜顏名下的一塊地皮在渡到自己名下前是一個英國外商的地盤,後來那塊地皮沒怎麼開發,所以之前留下的舊樓也一直空著。
冷煜顏原本計劃著最近的一個項目就建在那塊地上,隻是外商突然間用那棟樓的所有權限製冷煜顏。
而這種涉及國際法的官司可不是所有律師都能勝任的。
這種所有權紛爭的案子的確是藍蓧晴擅長的領域,但是,如果委托人是冷煜顏呢。
這樣的糾纏已經讓她有些頭痛,若是再扯上工作上的關係,那冷煜顏豈不是更能找到理由繼續和自己耗下去嗎。
直到冷煜顏獨自離開,藍蓧晴也沒有給冷煜顏一個明確的回答。
所有的作為一個律師應該有的果斷,冷漠,在冷煜顏這裏都是無效的。
藍蓧晴也不知道老管家是怎麼會有自己的聯係方式的,老人的聲音三年來似乎沙啞了很多,記得之前自己離開的時候管家的身體就有一些不適了。
“藍小姐”管家依舊沿襲著三年前的叫法。
“少爺這幾年過得很不好,整天沒日沒夜地工作,就算他還年輕,但也扛不住那樣大的工作量啊。”
“公司那邊又出了點事,老爺不在了,少爺身邊也沒有個得力的幫手,希望您能幫幫他。就看在我這個老頭子的麵子上也好。”藍蓧晴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伯父……去世了嗎。
還未等藍蓧晴好好消化這些信息,管家的話又悉數傳入耳膜。
“您不想跟少爺複合沒關係,這件事上我是站在您這邊的。隻是真的不想讓少爺再這麼辛苦了。”
電話那頭,管家依舊在說著什麼。
藍蓧晴卻沒有什麼心情再聽下去了。
管家說的都是真的嗎,可是他哪裏有那麼重要。
“如果你哪天覺得煩了,想走了,隨時都可以走,沒有人攔著你!”
“和我結了婚又去勾引別的男人,嗬,你還真是惡心啊。”
“你給我滾。”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若不是左手腕上的傷疤真實地存在著,藍蓧晴真的有些懷疑,三年前那黑暗的記憶是不是隻是一場漫長而劇情飽滿的噩夢。
就好像明明昨天還對你冷眼相對,今天就把你捧到手心,隨之而來就會有著隨時跌入深淵的顧慮。
而你還沒出息地掛念於他的好。
說來很是諷刺,花費三年的精力費盡心思的逃離,才不過一個月時間,就又忘記了自由的可貴。
好像令人可恥的溫蛙效應,人也一樣,總是會很容易沉淪在現在,忘記所謂的掙紮。
習慣總是在你動搖的時候擊潰你的最後一道防線。連接著生活,如影隨形。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三年了,兩人都改變了太多。
琥珀色的眸子映著漆黑的夜空,樓下似乎有車輛經過,倏地明亮起來的前方讓瞳孔有種瞬間被洞穿的痛感。
就好像逃離掉三年前的黑暗時迎來的第一縷陽光一樣,這樣的光明對於曾經的她算是奢侈品。而這一切的元凶就是冷煜顏。
不管怎麼樣,她絕對不可能拿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光明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