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吧,今天有些晚了。我回去看看案子。”
心想著陳彬羽應該快到了,藍蓧晴起身打算離開。
冷煜顏也跟著起身,樓下已經進入最熱鬧的時間,不斷變換的深淺交替的紅色燈光,透過窗子把她的輪廓勾勒的特別有棱角,而且有那種特別清冷又夾雜明豔的感覺。
沒有送藍蓧晴出門,隻是安靜地向窗外看去,高檔小區內的路燈太過明亮,冷煜顏將門外的景象看得分明。
藍蓧晴似乎和陳彬羽交談了幾句,因為那人背對著自己,隻能通過陳彬羽寵溺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也對,都三年了。
而後藍蓧晴十分自然地坐上了副駕駛。
“去哪裏?”
“酒店吧。”
陳彬羽沒有反問,他從來不會左右自己的決定,即便這個決定在她甚至在全世界看來都是那麼瘋狂而沒有道理。
她對自己的感情自己怎麼會沒有覺察。
隻是,她的愛又豈是自己所能覬覦的。
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回複他那高貴的寵愛。
到了酒店還未來得及開燈,陳彬羽便一下把藍蓧晴按到了牆上。後背和冰涼的牆紙間是隔著一層淺淺的布料,不適感瞬間爬滿全身。
“為什麼要答應冷煜顏?”明明是質問的話,說出口卻一點沒有強硬的語氣。
是啊,為什麼要答應幫他呢。
因為曾經的感情,因為管家的勸說,還是其他的原因。
連藍蓧晴自己都不知道。
“對不起。”
藍蓧晴那純澈的眸中此刻已氤氳一片,好像把清澄的天空覆上了一層灰塵,朦朧不堪。
而這樣的回答無疑讓陳彬羽更加難堪。
自己默默守護了這麼多年的人,到頭來還是對自己沒有感覺。
而最讓陳彬羽不解的是,自己居然輸給了一個傷藍蓧晴傷得最重的人。
完全黑暗的環境,完全安靜的夜晚。自己愛的人近在咫尺,甚至能從搭在她肩膀的手上傳來那人的呼吸和心跳的節奏。
自己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她。卻比任何時候都不想傷害她。
陳彬羽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瘋狂過。她從來沒有為了一個對自己毫無利益可言的人動用過如此強大的人脈,隻為了防止冷煜顏找到藍蓧晴。
從來沒有為了一個從來不曾喜歡過自己的人做出如此大的犧牲,隻為了她可以在自己身邊過得自由些。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傻。
你傾盡所有想要得到她,卻一麵又會卑微地擔心自己的出現是否會給她帶來傷害。於是,想方設法控製著節奏速度,以及自己亂了的心跳和慌了的陣腳。隻為了等待她,為了讓她與自己一起並肩而行。
就好像,兩人第一次相遇時的奔跑。仿佛一場檢閱禮,動態的隻有兩個人,其餘都成了布景,無關重要。
可是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
就算離開了冷煜顏,藍蓧晴的心也不曾為任何一個人敞開。
終於還是慢慢放開了手。什麼都沒有說,推門離開。
留下驚魂未定的藍蓧晴。
有些事總歸是要麵對的。自己的過去,陳彬羽的感情。
摸黑準確地找到左手處的腕表,卻發現不知何時夜光的表針已經不再轉動了。停在一個已經過去的時間。
也對,三年了,也該走累了。
換電池一定要摘下表帶才可以。
也許隻是巧合,但人們總喜歡把這些命運毫無意義的安排賦予特殊的內涵。
就像已經停下的表針和不得不摘下的表帶。
似乎是在提醒著自己,恢複了三年,逃避了三年,是時候麵對三年前所有的傷痛了。
打開燈,突如其來的明亮讓雙眼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手腕處的疤痕。
好像並不像印象中的那麼乍眼了。如果不仔細看幾乎要和周圍的皮膚融為一體了。
歎了一口氣,還是從包裏拿了文件來看,現在的藍蓧晴想不了這麼多。隻希望快點結束這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