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事(1 / 2)

貢澤爾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擔憂過。卡爾吃完早餐之後就去了教堂,然後一整天都沒有回來,他自己跑去教堂看過,但是平日雖然少有信徒卻從來敞開大門的教堂竟然緊閉著,貢澤爾抓住門環敲了一會,隻引來了路人狐疑的目光。“不對頭……”貢澤爾憂心忡忡的離開了教堂,“這可不像是什麼好兆頭。”

在麵包房,詢問克勞迪奧去向的貢澤爾隻收獲了老板關於“克勞迪奧這個油嘴滑舌的小子!竟敢這樣囂張的偷懶!”這樣的抱怨。威廉看著回到鐵匠鋪的貢澤爾,疑惑於每天都精力旺盛大喊大叫的老板為什麼今天如此安靜。貢澤爾看著威廉,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然後垂頭喪氣的否定了這個想法:“算了,就算問你,你又知道什麼……”威廉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用堅定的語氣回答:“不知道。”貢澤爾翻了個白眼,繼續對付自己盤裏硬到可以用來敲釘子的醃肉。“也許他們兩個隻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貢澤爾這樣安慰著自己,把自己扔上床。

但是擔心仍然讓他無法入睡,他苦惱於自詡就算麵對即將炸裂的熔爐都可以鎮定自若的刮完胡子的自己,竟然會為了兩個四處亂跑的混賬小子苦惱一整天。他咬牙切齒的表示:“等那兩個小子帶著一身泥巴跑回來,我會讓他們見識到什麼是終身難忘的教訓!”

第二天,當貢澤爾帶著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讓威廉拿下封門用的門栓,考慮開門做生意時,卡爾和克勞迪奧歡快的出現在鐵匠鋪門口。“早啊,大叔!”“早……你們昨天又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呃……說來話長啊,我們……噯,大叔,你能不能先把那個放下……”

“這麼說,一位正好在那個教堂有些事情的尊敬的先生,看到你們都是活潑伶俐而又誠實的年輕人,就邀請你們在他府上住了一晚?”“嘶……好痛……是的,貢澤爾大叔。”卡爾撫摸著自己屁股上被門栓敲打過的地方,嘶嘶的吸著涼氣。“嘿,克勞,別總是站著,坐下吃點東西。”“呃,謝謝你,卡爾。我還是站著好了,還不太能坐……”

在貢澤爾明顯帶著“我才不相信你們會對我說真話”這樣信息的的目光中,卡爾和克勞迪奧把昨天的遭遇改頭換麵的說了一下,於是一個“仁慈的貴族遇上了潛心祈禱的兩位少年,一時興起邀請他們做客,然後被他們的聰明所打動,願意留下他們為自己做事”這樣的故事便出現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確實是事實,卡爾可以確定,自己想要從那個教堂逃走的時候,向自己記得的所有神明都祈禱過,求他們保佑自己不要被發現。不過,兩個人按照商量好的,隱瞞了雷蒙的身份,傻子都知道,雷蒙把自己藏得這麼好,肯定不希望被泄露行蹤。

“好吧,沒有人追在你們後麵要求賠償,我已經是很高興了。誰知道你們做了什麼會被一位貴族看上。”貢澤爾明顯沒有相信他們說的話。“看樣子你們是時來運轉了?不過這麼一來……你還能會住在鐵匠鋪麼,卡爾?”一陣沉默回答了貢澤爾的問題。貢澤爾看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卡爾,搖了搖頭:“算了……我明白了。總會有這麼一天的,不是嗎?”“呃……大叔,我……”“沒什麼的,卡爾。誰知道你會不會因為跟隨一位有地位的先生,從此就飛黃騰達了。”“也許吧……”卡爾想著自己所知道的曆史,“也許以後我會成為有封地的貴族。”

貢澤爾用一種很嚴肅的眼神看著卡爾:“小心啊,年輕人。貴族之間的爭鬥,比你所能想象到和你想象不到的任何手段都會出現。在你看到近在咫尺的黃金的時候,小心上麵也許有著致命的**。”他停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這種事情,我見過的。”“我會一直幫著卡爾,大叔。”克勞迪奧很堅決的說著:“以後卡爾成了大貴族,我也能獲得一個可以傳給我的子孫們的姓氏!”貢澤爾看著克勞迪奧,有點驚訝於這個一向油嘴滑舌的年輕人的堅定。克勞迪奧轉向卡爾:“我能看出來,雷……那位先生,看中的是你,我隻不過是添頭罷了。”“可是我們……”“我知道,卡爾,我們現在是,並且一直會是朋友的。”克勞迪奧製止了卡爾再說下去,“就像你說過的,這個世界不公平,但它總會給我們機會。也許成為你的朋友,就是像我這樣連父母都沒有的窮孩子最大的機會。”

貢澤爾看著兩個年輕人,發現自己好像是從來沒有真正認識他們一樣:“唔……我不知道你們昨天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不過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也許不會是什麼壞事。”他仔細思考了一下,歎了口氣:“願意聽聽我的故事麼?”“呃?你不是因為弄壞了東西被趕出來的麼?”“閉嘴,小子!那件鏈甲根本就沒壞,我隻是想拆開看看!”“好吧好吧!大叔,先把門閂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