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圖窮匕見(1 / 2)

當第二天一大早,卡爾聽到阿方索對他說:“很幸運,小子,今晚總督大人和使節會有一個私人的會麵,隻有幾個利古裏亞的重要任務能參加。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給你留下了一個儀仗的位置。”

卡爾忐忑的說:“呃,阿方索,為什麼你會這麼對我,我是說……這麼好?”阿方索撫摸著自己的八字胡,考慮了一下說:“你可是我唯一的劍術學徒,我可不希望你一輩子待在一個小兵的職位上,那可是對我的羞辱。”卡爾低下頭,不敢看阿方索,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假如讓阿方索發現之後會怎樣。良久,他才抬起頭,很勉強的對阿方索笑著說:“謝謝……”

阿方索看著卡爾,說:“怎麼了,你臉色真是難看。看樣子昨晚的值夜讓你累得不輕,趁現在好好休息吧。”說完,他離開了卡爾的房間,留下卡爾一個人在麵對自己的良心。

當卡爾穿戴整齊,站在他曾經待過的總督府邸門外,準備迎接弗朗西斯科等人時,他仍然在激烈的掙紮著。卡爾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過直接逃走,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但是當使節的馬車停在府邸門外的時候,他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自若。

卡爾跟在一群簇擁著威尼斯使節的侍者身後走近了會議室,站在阿方索早就給他安排好的地方,特奧多西奧總督的座位旁邊。他低頭看著這張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之處的椅子,想著,加入想要刺殺總督的話,這應該是最好的位置了。卡爾把自己的思維從刺殺總督這種危險的事情上收回來,他真的很擔心當雷蒙的計劃開始執行時,約翰會突然衝出來大喊:“該動手了,卡爾!我們上!”然後……

卡爾搖搖頭,不再想這些。這時宣禮官大聲喊道:“利古裏亞的尊貴總督,尼斯教區以及馬賽港的保護者,西地中海的艦隊司令官,特奧多西奧大人到!”卡爾看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阿方索的攙扶下走進會議室,下意識的想握住劍柄。阿方索扶著總督在椅子上坐下,對卡爾點點頭,站在了椅子的另一邊。

卡爾把手從劍柄上挪開,聽著宣禮官繼續宣布:“利古裏亞的議員、治安總督,馬爾蒂諾先生到!”總是帶著假笑的馬爾蒂諾施施然坐在長桌左邊的第一張椅子上,卡爾看著總是帶著麵具的臉,總感覺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信任。“威尼斯的副議長,弗朗西斯科先生到!”弗朗西斯科在幾個看上去像是書記官的侍從簇擁下走了進來,卡爾差點叫出聲來,他驚訝的看著克勞迪奧就在其中,帶著速寫板站在弗朗西斯科身後,沒有抬頭看一眼卡爾。

突然,卡爾的眼角撇到一道亮光,他定睛看去,發現其中一名書記官手指上,帶著一枚毫無裝飾的金戒指。“好吧……這是準備直接動手麼?”卡爾無奈的想,看著除了克勞迪奧之外的書記官統一帶著同樣的戒指。也許是注意到了卡爾的目光,幾個書記官不約而同的把手往袖子裏藏了藏,不過其中有個人向卡爾使了個眼色。卡爾隻能站著不動,感覺到手心開始出汗。

三名參加會議的先生們互相致意,之後,特奧多西奧總督發話了:“尊敬的弗朗西斯科先生,我必須再次確認一下,您是否得到了威尼斯總督閣下的全權任命。”弗朗西斯科從黑鬥篷偽裝的書記官手裏拿過一份文件,阿方索接過文件,遞給了特奧多西奧,總督翻看著文件,點點頭,說:“那麼我,特奧多西奧,以利古裏亞總督,議會議長的身份,證明我自己有著談判的全權。”馬爾蒂諾緊接著說:“我,馬爾蒂諾,利古裏亞的副議長、治安總督,證明上述聲明有效。”

雙方互相聲明完畢,特奧多西奧首先對威尼斯人發難了:“在去年的談判中,我們曾經達成了一份備忘協議,你們願意用從墨西拿和雷吉安地區到亞曆山大港的商路的十年專營權,換取利古裏亞對威尼斯商船在馬賽、突尼斯還有利古裏亞本土的商港都有五年免稅。那麼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在昨天的討論上,全盤推翻了這一協議?”

弗朗西斯科從書記官手中拿過一份文件,翻了翻,漫不經心的回答:“那隻是一份備忘協議而已,並沒有強製力。不過,最主要的原因很簡單……我們找到了更好的合作對象。”

“是比薩人?我想他們應該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我們……”特奧多西奧說。

弗朗西斯科看著特奧多西奧,卡爾覺得他的眼神中有一種被稱為“嘲笑”的東西。他說:“當然不是我們那些可憐的比薩同行,不過,如果您允許的話,請讓我向您介紹,圖盧茲的雷蒙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