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終於能安安靜靜的享受晚餐,卡爾鬆了口氣,專心對付起麵前的食物。等眾人回到樓上的房間,卡爾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雨果正恭恭敬敬的等在雷蒙的房間門前,巴裏一臉沮喪的跟在他後麵,臉上有好幾個巴掌印,看來已經被好好教訓過了。
不過沒人理他們兩個。又晾了雨果半個小時之後,約翰才出來把他叫進房間。雷蒙坐在房間裏最舒適的高背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單膝跪在他麵前的雨果,說:“很高興您沒有再來打擾我的用餐,不過您離開我兄長的宮廷,跑到這個小城市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雨果聽到雷蒙似乎沒有打算追究他的冒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說:“您還是一如既往的寬宏大量……我來皮內羅洛這裏,主要是想拜會我的內兄弟,皮內羅洛的市長,拉涅羅先生。”
雷蒙似乎開始思考什麼,他懷疑這個頗受自己兄長寵愛的弄臣不會僅僅有這麼簡單的任務。他再次發問:“這麼說起來,我也有很久沒有見到我親愛的兄弟——威廉了,雨果閣下,當您離開圖盧茲的時候,我親愛的威廉還好嗎?”
雨果忙不迭的回答:“當然,威廉大人仍然精力充沛,在我離開之前還有幸參加了威廉大人舉辦的狩獵會。”雷蒙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雨果可以離開了。雨果走出房間,向雷蒙施禮道別。
看著在自己麵前關上的房門,雨果帶著巴裏匆匆離開了,在路上,他回過頭,低聲斥責著自己的管家:“你這個總是惹麻煩的家夥,這幾天你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裏,不要到處給我惹事!萬一破壞了威廉大人的計劃……”
房間裏,雷蒙心頭的疑惑越來越重,他不相信一位男爵,有封地的貴族,會因為簡單的姻親關係就自降身份來拜訪一個市長,而且……
“雷蒙大人,這位男爵一定有問題。”卡爾插話了,“來拜會自己的內兄弟,竟然不攜妻子一起。”
雷蒙點點頭:“是的……除此之外,即使是一個不怎麼聰明的貴族,也不喜歡自降身份。除非是他有求於這位市長,不過這樣的話,他應該帶上自己的妻子,好利用親情作為攻勢啊。”
“要麼就是他帶著自己領主的任務,而走訪姻親隻是一個掩飾!”卡爾繼續判斷著。
雷蒙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卡爾,低聲說:“您是在懷疑我的兄長?卡爾先生?”卡爾沒有回話,隻是恭敬的站在一邊,他心裏想著:“在你們這些貴族心裏,親情隻不過是為了更多的利益才存在的,不要裝腔作勢了,雷蒙……”
雷蒙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管雨果男爵為了什麼來到這裏,我的好奇心可是被勾起來了……尼古拉?”
“我在,大人。”
“去打聽一下,也許我們的男爵大人會有一個喜好喝酒的護衛之類的……”雷蒙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卡爾,說:“你也一起去。”
卡爾跟在尼古拉後麵,跑到了旅館的吧台前。像這個時代的旅館一樣,每到晚上,大廳裏總會有一群一群無所事事的人大呼小叫的喝著劣質的自釀酒。尼古拉走到吧台,和帶他們上樓的那位胖女仆聊了幾句,就端著兩杯冒著泡沫的啤酒回來了。
他招呼卡爾:“看到那邊那幾個搖骰子搖的正歡的幾個嗎?目標就是他們,雨果男爵的護衛們。看我怎麼做,學著點。”尼古拉把一杯啤酒塞進卡爾手裏,大搖大擺的向那幾個護衛走去。卡爾跟在他後麵,好奇的嚐了一口這個時代的啤酒,一股酸澀的味道混在苦味裏,把一丁點麥香壓製的幾乎感覺不到,他厭惡的咧咧嘴,趕緊跟上尼古拉。
“要我說,你們幾個的手法可真爛!”尼古拉一屁股坐在幾個侍衛的桌子旁,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卡爾從旁邊拉過一張凳子,挨著尼古拉坐下。幾個護衛立即吵嚷起來:“嘿!你這個混蛋,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尼古拉抓過骰子,露了一手:輕巧的搖動骰盅之後,三個六點。
尼古拉一口喝光杯中的酒,對幾個猶豫不定的侍衛說:“也許有哪個想學這手的家夥會請我喝酒。”幾分鍾後,卡爾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喝作一團的尼古拉和三個侍衛,他不明白這種味道非常可怕的酒是怎麼被這些人毫不猶豫的倒進肚子裏的。
“嘿,這小子是你帶來的嗎?克萊門斯?”一個已經半醉的侍衛看著卡爾問。尼古拉把滿滿一杯酒塞進他手裏,說:“他?他是和我一起的,我的小跟班,哈哈!好了,吉羅,來,我們幹了這杯。”那個被叫做吉羅的侍衛一口喝幹了杯裏的酒,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