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漸凍人(1 / 2)

林翰在夜間熟睡的時候,又被“寒熱症”折騰醒了一次。這回飛芒在手臂間不停的遊走狂躥,更甚以往。

他怕驚醒石嘉和武誌宇,又是咬牙強忍。

令人驚奇的是,以往的寒熱交替都是左半身和右半身對稱,這回卻發展成了上下半身交替。林翰隻覺的五髒六腑裏盛著一個大火爐,心肝腸肺幾乎都要烤化了;自腰部以下還有雙腿,卻始終像是被千年堆積的寒冰包裹,冷的近乎失去了知覺,沒著沒落。

這又是另外一番苦楚難捱的滋味,十幾分鍾後病魔退卻,林翰汗透重衣,調勻呼吸。

“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在搗鬼?連飛芒都被擾的不得安分?”看著左腿的傷處,林翰呆呆出神。

所幸從這以後再無複發,快要天亮的時候,林翰終於又沉沉睡著。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房間內陽光明媚,已是快要到中午時分。林翰驚訝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可是身體還是一點沒有輕鬆的感覺,躺在床上懶洋洋地不願意移動半分。

石嘉和武誌宇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房間裏隻有陳朗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報紙,好像是怕驚擾到他,動作慢而輕柔。

“哥們!”林翰叫了一聲:“今天這麼好心,肯來陪我了?不用上班的嗎?”

陳朗聽見他醒了,微微一笑,放下報紙走過來道:“ 今天休班一天,也沒什麼大事,就過來看看你。”聽語氣很低沉,提不起什麼精神。

林翰慢慢的坐直了身體,陳朗見狀連忙上來相扶,嘴裏道:“你輕點用勁,慢慢起。”

林翰看了看他的臉,說道:“我一個大小夥子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起個床還有什麼快點慢點的,你操心的可真多餘!”猛的發現陳朗表情十分嚴肅,眼神裏苦澀茫然,跟著問道:“怎麼了?”

見陳朗不說話,林翰很是著急,追問道:“我問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坐起來的身體僵直住。

陳朗還是不說話,走到牆角默默地拿起拐杖遞給他,這才開了口,聲音有些嘶啞:“一起出去走走。”

林翰一怔,發覺陳朗今天極為反常。按捺不住好奇,運起飛芒想要窺探一下。誰知意念到處,肩頭空空如也,相伴已久的飛芒,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翰大吃一驚,再去看陳朗的眼神,除了沉重的憂慮外,又哪裏窺探得到一絲一毫信息?機械的接過他手中的拐杖,呆坐在床頭如同一尊石化了雕像。

飛芒消失了,這不是第一次,有過先例的。林翰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點,馬上開始安慰自己。在賭場裏的時候,不也是有一段時間,他的異能全部失靈了嗎?當時也是把他嚇的半死,後來才發現,這是早已存在體內的藍芒和剛剛接收來的紅芒中和後的反應,隨之衍生出了新的變化。

一想到這一層,林翰震驚的心情稍稍平撫。

還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先不能慌,靜待其變。按照自己昨天想起的邏輯,很可能是有了新的東西進入到體內了,引起了飛芒少有的躁動、排斥。

如果設想不錯,現在就是新進入的不知名的東西已經和飛芒不期而遇了,它們能否融合,還是互斥,要看下一步的發展了。

林翰終於平靜下來,把拐杖放在了一邊,點起了一支煙。陳朗見他在房間內吸煙,剛要張嘴說什麼,想了想又閉上了嘴,低下頭去。

“不必出去走了。”林翰深吸了一口煙,淡淡道:“有什麼事就在屋裏說吧。”盡管不能再窺探到陳朗什麼,但是看他的表情,林翰也知道可能他要交實底了。於是又補了一句:“撿重點,說實話。”

陳朗抬頭定定地看著林翰,良久良久,仿佛下定了最終的決心,長歎了一聲,說道:“檢查結果出來了,非常不樂觀。”一屁股重又坐進了沙發裏,雙手深深地插入了頭發,不停的揉搓。

林翰的心砰然而跳,醫生可能是太過忌諱用詞,往往和病人及家屬探討病情的時候不會用一些極為肯定的詞語,諸如‘沒治了’‘肯定不行’‘一點問題沒有’之類的;他們的措辭大多數時候,就是在心裏比較有把握的情況下,也多是一些‘應該能行’‘不好說’這樣的含糊應對。

那麼以林翰和陳朗的關係而言,這句“非常不樂觀”其實就徹底暴露了陳朗心底裏對病情嚴重程度的看法,換言之可以理解為“非常糟糕”。

“你說說看,我總得有知情權。”林翰盡量壓製住內心的忐忑,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