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平的公安、特警部隊都做了些什麼?!警衛局、辦公廳又都做了些什麼,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安排部署接待工作的,還有沒有起碼的工作責任心和業務能力?
封疆大吏的履新,變成了險些命赴黃泉。這既是一種人身威脅,也是近乎對容海川本人威信的殘酷踐踏!是對至高無上的國家機關尊嚴的挑釁,也是對省委省政府的漠視、褻瀆!
同時也是省公安武警部隊、省警衛局、安全局全體安保人員的恥辱!好像這麼嚴重的事件,自開國以來就很少出現過吧?很好,現在遼東巢平就上演了這一幕,開了先河。
容海川直到現在,一直未作任何表態。他用無聲的靜默和獨居一室,表達著自己內心裏難以壓抑的憤懣和憤怒!這種情緒的宣泄方式雖然表麵上看似隱忍,其實於無聲處聽驚雷的存在感更加令人心簌膽顫。
容海川如果勃然色變,大發雷霆,可能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很好處理,善後工作也能迅速進入流程。可是他這樣的狀態下,所有人懸著的心根本就不敢落下,時刻都戰戰兢兢,如鯁在喉。
“老大”不發話,不表態,接下來該怎麼辦?連一個敢做主說話的人都找不出來。誰也不敢保證,萬一容書記事後追究起來,處理善後的事宜上哪個說錯一點,做錯一點,雷霆之威不發在那人身上?
公安廳廳長衛伯良帶著大小警員守在了省委辦公廳大堂,坐立不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見到了秘書長謝炎,卻被告知容書記現在不想見任何人,隻想靜一靜。
衛伯良當時就傻了眼,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謝炎無奈的苦笑一下,很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徑自回去辦公室了。容書記這是個什麼態度。不想見,靜一靜?
衛伯良意識到事態十分不妙,回過神來後轉而又直奔省政府辦公廳,要求麵見省長呂瑾逸。既然見不到老大,那就找二老板求救吧,再不行就去見嶽仲發,見副書記,病急亂投醫也總得投吧?
呂瑾逸倒是沒含糊,接見了衛伯良。在遣開秘書許展和其他隨行人員後,呂瑾逸鐵青著臉關嚴了門,對著衛伯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幾次因為情緒激動,甚至拍了桌子!
他這番大發脾氣,不但罵得衛伯良狗血淋頭,就連套間外一牆之隔的秘書許展也聽的心驚肉跳,心下惴惴。他跟隨呂瑾逸有一段時間了,從未見過省長如此光火的大發雷霆,那氣勢那陣仗,直如瘋虎。
許展隻是過後目睹到了暗殺的殘局,過程並未親見。他接到呂瑾逸的指示,彙報材料要做一個小小的改動,和林翰短暫的聊了幾句後就直奔秘書科火速修改。等到聽說出事了再趕來,廣場上已經亂作了一團,秦馳脅迫著中巴車早已逃竄的不知去向。而他顯然做夢也沒想到,少數目擊者嘴裏說的那個兩次救險於容書記的陌生青年,就是林翰!
呂瑾逸罵的終於罵不動了,頹然倒在座椅上呼呼喘粗氣。衛伯良額頭的冷汗一層接著一層,卑躬著身子動都不敢動。良久才終於忍耐不住,哭喪著臉囁嚅道:“省長,您消消氣,幫幫我吧!”
呂瑾逸沒好氣的看了看他,側頭思忖,半晌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按你說的部署執行吧,搶救傷員、安撫家屬的同時,全城展開之前的封鎖抓捕計劃,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第一時間找到那輛中巴車是重中之重,不惜任何代價!還有,容小姐的安全你必須給我保證,絕對不能有一點差池,明白嗎?”
衛伯良總算是吃了一顆小小的安心丸,抹了一把冷汗一個立正敬禮:“請省長放心,我一定堅決執行您的指示!”呂瑾逸一聲冷笑,斜睨道:“衛廳長,這個時候就別再和我耍心眼了,還‘執行我的指示’?你自己捅的大窟窿自己想法補!就算是天王老子給你的指示,秋後算賬的時候也得看容書記肯不肯放過你!能拿住凶手,救回容小姐算你的本事,否則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衛伯良一張老臉脹的通紅,哆嗦了幾下嘴唇還是沒敢再接茬,灰溜溜的出門而去。許展聽到動靜,拿起水壺來到裏間,給呂瑾逸的茶杯續滿了水,說道:“省長,請您消消氣。按照您的指示,有關新聞媒體部門我已經通知過了,他們會把影響控製到最低。”
呂瑾逸點了點頭,雙手連連搓了幾把臉,又指向門外:“這個衛伯良,居心就不正!到現在了想的不是怎麼破案緝凶,還在耍心眼找擋箭牌。早知道這樣我何苦給他擦爛屁股,就和容書記一樣關門不見最好!”
呂瑾逸還是個有擔當、肯幹事的幹部,這點毋庸置疑。否則他可能真就不見衛伯良了,案子破不破,凶手抓不抓都隨他的便吧,叫他自生自滅。可是這個時候,總得有人站出來主持一下大局。容書記說是驚嚇也好,有情緒也好,既然他不表態,自己這個省長就不能幹瞪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