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恨屋及烏,情緒又不對路,實在對霍家豪身邊的這位冷美人提不起什麼興趣,幹脆連話也懶得說了,側過身體就想繞道而行。誰知腳步才一邁出,侯旑冰跟著挪動了一下,擋在他的麵前。
林翰皺了皺眉,向另外一側再挪動一下,侯旑冰如影隨形,又橫擋了過來,抱在胸前的資料包已經險險挨在了林翰的胸口。
林翰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侯小姐,我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爽,不想和你多說話……要是欠債啊還錢啊這些破事,你去公司找相關人辦理吧,我都沒有意見了,千萬別來惹我!”
侯旑冰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他,剪水雙瞳裏泛起淡淡的藍色印跡。這一刻她的表情雖然還是冷若寒霜,整個人卻顯現出如飽經滄桑的寒梅依附在料峭枝頭,孤單無助,顧影自憐。
林翰凝目審視她,突然心裏有種微微刺痛的感覺。君豪的超級金領,霍家豪的貼身侍從,不是一向都應該趾高氣揚盛勢淩人的麼,怎麼如今反倒變的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
林翰才有些升起的怒氣消散了一些,終於歎道:“罷啦罷啦,侯小姐,我怕了你了成不?如果你是怕回去不好和霍家豪交差,我不妨給你個明確答複,那些欠債跟合同義務,我都如約履行,不難為你了……這樣總可以了吧?你快回去複命吧,不要再來糾纏我。”
他再次要邁步離去,誰知侯旑冰還是輕輕挪動身體,又擋了他一下,冷冷道:“那是公事,你肯點頭就算我們談完了,現在還有私事,你得給我個交待!”
林翰一怔:“還有私事?”
侯旑冰回頭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輔路上,說道:“我的車剛剛被交警開了罰單,還拖走了……”
林翰看過去侯旑冰賭氣停車的地方,果然那輛威武霸氣的路虎攬勝沒了蹤影。略一吃驚,心裏暗暗好笑。叫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違章開車不算,還違章停車,這下可算是咎由自取了吧?
誰知侯旑冰可沒這麼想,很固執的說道:“之前和出租車的肇事,我已經和那名司機解決完了,也知道你根本不是車主;要不是後來你擋住我不許走,我就不會把車停在輔路上,也不會被交警拖走……因此這件事的責任完全在你,我得找你討車!”
林翰登時立起了眼睛:“侯小姐,我見過不講理的,可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理的!要是按照你這種說法,等你出嫁的時候我去把新郎官打跑,你無人可嫁的話是不是就要嫁給我了?”
“你……”侯旑冰咬緊了銀牙:“林總,你不要欺人太甚!”
“啥?”林翰一臉驚奇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欺人太甚?侯小姐,拜托你想明白……”話音未落,不遠處斜刺裏開過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搖搖晃晃的顛簸很劇烈,距離兩個人很近了,還一點沒有減速的跡象。輪胎擦地傳出尖銳的鳴叫聲,聲勢懾人。
侯旑冰被嚇的花容失色,性感美腿並攏在一起,緊著向一側挪動閃避,林翰也微微側身,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她前麵半個身位,沉著臉看向麵包車黑漆漆的風擋。
轉眼間麵包車一個急刹,停在了兩個人的麵前。車門打開,鑽出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外國大漢,臉上留著濃密的絡腮胡子,表情猙獰恐怖,目露凶光,看了侯旑冰一眼,慢慢的靠攏過來。
另外一名大漢回頭看向車裏的司機,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堆外語,林翰仔細分辨,發覺他們說的並不是英語,而是另外一種非常拗口蹩腳的語種。
侯旑冰俏麗的身姿愈發瑟瑟發抖,向林翰投來哀乞的目光。兩名大漢朝著她又是一頓嘰裏咕嚕的說話,隨後便向車裏做了個請的手勢。侯旑冰露出絕望的神情,眼露懼意的連連搖頭。
外首的大漢似乎很惱怒,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侯旑冰的芊芊玉臂,作勢要往車裏帶。林翰瞧得真切,剛待要說話,冷不防另外一個人突然在腰間抽出了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林翰的腦門,向著車裏呶了呶嘴,示意他也乖乖的上車。
林翰有些吃驚,外國友人在華帶槍,這可就不怎麼友好了。瞥見侯旑冰已經被拉到了後座上,略略思忖,隨即也鑽進了車裏。
車門嘭的一下關嚴,麵包車飛速啟動,很快駛上了車流密集的主幹道。林翰很出乎意料的聽到,侯旑冰居然也會說那種佶屈聱牙的蹩腳外語,和後排的大漢有問有答,語音密集急促,仿佛是在爭辯,又像是在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