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方麵。”侯旑冰淡淡道:“爸爸的律師團隊很賣力,結合這份證據找到了相當多的疑點,米國當局不得不馬上做出回應。FBI方麵迫於上層輿論裏不同的聲音,隻能先釋放爸爸他們父子三人。”
“霍家豪並不算是被冤枉的。”林翰追問道:“也一起放了?”
侯旑冰臉上浮起一絲無奈和哀傷:“他的命好,躺在醫院裏的托尼答應警方,願意做汙點證人,以此證明他的清白,FBI方麵也同意了。”
林翰點點頭,歎道:“說來說去,托尼無非還是想保住自己這條苟延殘喘的命。”
侯旑冰鼻子一酸,眼裏又有淚花閃動:“霍家豪……跪在了我麵前痛哭流涕,請求我的原諒,說他是一時糊塗做了錯事,讓我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寬恕他這個當哥哥的,以後永遠不會再犯了。”
林翰吸了一口煙,用眼神詢問她結果。
侯旑冰歎了口氣道:“爸爸從小到大沒有動過他一指頭,那天當著我和遠思哥的麵,一連扇了他十幾個大耳光,氣的心髒病都發作了,我……我沒有辦法,就原諒了他。”
林翰再吸了一口煙,緩緩點頭:“這對你來說,也是個艱難的選擇。不看霍家豪,也要看周先生。他對你和溫莎女士恩同再造,不能讓他為難。”
侯旑冰流下了眼淚,默默點頭垂首。林翰順手抄起紙巾盒,擺在了她麵前。
“我也做了決定,離開君豪的亞洲區公司。”侯旑冰用紙巾擦幹了淚水:“雖然我能原諒霍家豪,但是卻無論如何不能繼續呆在他的身邊,那樣我的心裏會非常難受……某種程度上講,沒有他的推波助瀾,媽媽也不會離開的這麼快。”
林翰道:“看來你隻是口頭上原諒了他……或者這也需要一個過程,換做誰心理上都不好接受。”
“我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轉述給別人聽,”侯旑冰看向了他:“你是第一個。”
林翰怔了怔,沉吟道:“你憋在心裏不說,別人也都不是傻子,未必看不出來。還是盡量看開些吧,不要解開了一個心結,又陷入了另一個心結……盡管這需要些時間。”
“所以我選擇離開。”侯旑冰重又挺直了高聳的胸脯:“爸爸也支持我這樣做,鼓勵我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讓時間衝淡這一切。”
“這樣很好。”林翰淡淡的微笑:“換一種活法和環境,有利於你重新樹立起生活的信心,畢竟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嘛……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了,是和我告別的對吧,要回米國了麼?”
侯旑冰湛藍的眼底還有淚花閃爍,但是同時也盛滿了希冀和柔情:“不,恰恰相反,我今天來找你,是尋求合作的。我正式以個人身份回到華夏國的第一個合作項目,就想在我們之間展開。”
林翰大為驚奇,問道:“這麼說你不打算離開?還要繼續留下來?”
侯旑冰驕傲的點點頭:“為什麼要走?我記得和你提過,爸爸總是教導我說,我們的根在這裏,最後的歸宿也一定要在這裏,還能往哪兒走?”
林翰困惑的搖頭:“你把我搞糊塗了……你首先選擇留在國內,然後脫離了霍家豪的亞洲區公司,然後又找到我說要跟我合作?我不明白我們之間可以進行怎樣的合作?”
“不然我還公然造訪你的辦公室做什麼?”侯旑冰居然露出了狡黠的神情:“林總認為,我這樣的弱女子離開君豪,離開米國,隻身一人創業一定寸步難行,能有什麼資格和你合作,對嗎?”
林翰苦笑著搖搖頭:“我倒未必是那個意思……”
侯旑冰歎道:“林翰,如果別人這樣看我,我會覺得對我是一種侮辱,對我個人能力的不認可;但是你不一樣,你這樣想我能很平靜的接受,因為你本來就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噓……”林翰用食指豎在嘴邊輕輕的搖晃:“不要再說下去了,好嗎?”
侯旑冰歪著頭看向他,又淡淡的笑起來。嬌俏的臉龐在這份笑靨下被襯托的驚豔絕倫:“本來我還想和你繼續聊一下有關合作的事宜,但是現在我改了主意。要想我不亂說,你得和我一起去個地方,而且是馬上走。”
林翰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看腕表:“十點半了……一會我還有一個會,還是不去了吧。”
侯旑冰咬著嘴唇默默垂下頭,低聲道:“媽媽的骨灰我帶回來了,今天一早安葬在郊外的‘永安公墓’……我隻是想帶你去看看她,讓她能為數次救她女兒於危難中的恩人表達一下謝意。”
林翰吃了一驚:“溫莎女士的遺體火化了?你還帶回來了她的……”環顧四周,起身走向電話旁。
侯旑冰奇道:“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