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用心中佩服,此人必然是仁義之君子,若非如此,別人怎麼會願意替他賣命?
人就是如此,雖然大多數人不願吃虧,還要教導他人不要吃虧,誤做好人,但是交朋友的時候,還是願意選擇這種人。
他時節用也是如此,聽了他這麼說,也從心裏願意和他交朋友。
隻不過,如今雖然知道了唐振的下落,時節用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方麵,皇帝此時還在鳳翔,兩軍已經交戰,李茂貞大敗退守城池,恐怕皇帝有性命之憂!另一方麵,瑤兒還在朱友文手裏,可是也已經知道了唐振的下落,焉能不救?
他一時間左右為難,隻好問朱友裕說道:“世子,不知道若是梁王得到皇上,是否會殺了皇上?”
朱友裕擺手說道:“如今王後張惠還在,她的賢德,你們應當聽說過。我父王雖然暴烈,但是獨獨聽王後的話,我前些日子已經與王後談過,雖然大唐江山易主已經是必然,但是絕不可硬取,因此定然會留住皇上性命。”
時節用心中放心,又問:“我有一朋友,是位姑娘,如今在朱友文手中,不知道能否救出她來。”
朱友裕聽了,反而大笑,說:“唐兄弟放心,我這弟弟,雖然平時難以琢磨,有時候喜歡殺戮,但是唯獨對女人好的很!此時,一定是在他軍中吃得好,睡得暖,也絕不會強求她半分,你大可放心,等到時機成熟,在救她不遲。”
時節用大喜,想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安心就唐振出來了。
於是對韓延徽說道:“既然如此,大哥,我們待會就去徐州吧!”
韓延徽知道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也並不阻攔,這次有他在一旁冷靜應對,想必出不了岔子,於是點頭同意。
時節用又對卓易成說道:“不知道能否請卓兄弟帶我二人前去。”
卓易成笑著說:“這是自然,隻是我並無武功,還請兩位路上一定要保我性命,我可是膽小的很。”
眾人都是大笑。
朱友裕又說:“我知道唐兄弟必然要去,這事情也對你極為重要,不過。”
時節用瞧他神色,似乎為難,於是說:“世子請講!”
朱友裕故意歎息,說:“隻是我也同卓兄弟一樣,貪生怕死,你們若是走了,我可如何提防友文。”
眾人雖然知道朱友裕再開玩笑,但是也知道確實如此,主帥在此,兩者已經明爭暗鬥,群龍不可無首,怎麼能沒人在此呢?於是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卓易成瞧得出朱友裕的意思,說:“世子所言,我明白的很,當初秦沐就讓我輔佐世子,如今既然已經宣誓效勞,定然竭盡全力!我在江湖的朋友,鐵定能夠籠絡的都會籠絡在世子門下,出行這幾日,定保世子安全無憂!”
朱友裕點頭,他要的就是卓易成這句話。
時節用也心中思索,如今交了這樣的朋友,我墨門建立起來也要容易的多了。
那日老者的話,句句所言,他都曆曆在目。他說,做大事,要能夠凝聚眾人的力量,一人絕無“隻手遮天”的能耐,眾人拾柴方能火焰高。當初時節用師父就是一意孤行,雖然自己名聲滿天下,卻不懂借助旁人力量,才讓墨家稀鬆平常。
借助他人的力量,不叫妥協,而是叫合作。
另一個軍營內,屋內鮮花滿屋,芳香撲鼻,屋內居然還有兩個丫鬟伺候著瑤兒。
瑤兒在此情此景下,覺得渾身不自然,以往都是作為下人的自己照顧他人,什麼時候受不過這樣的殊榮?
如今雖然是行軍打仗,沒什麼好吃的,但是朱友文仍舊每天送來大魚大肉,更是時不時送來鹿肉,熊掌這些平日裏瑤兒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甚至這朱友文還下了命令,瑤兒必須要穿上他朱友文為她準備的綢緞衣裳,若是不從,就砍了她一根手指頭。瑤兒是柔弱女子,自然也不敢頂撞,急急忙忙換上朱友文所準備的衣裳。
兩個丫鬟都說她命好,她卻膽戰心驚。
瑤兒雖然從小未讀過書,不識什麼道理,為人也善良不懂陰險之道,但是她不同這兩個丫鬟,知道這不過是朱友文的遊戲而已。她何德何能,不過是下人,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無權無勢,若是朱友文強來,她又能如何?紈絝子弟的心思,她早聽得多了,不過是圖個新鮮,若是你真的順從了他,你也就沒了什麼意思。
其實瑤兒想過要尋死,隻是心中老是糾結。若是死了,又再也見不著寧哥哥,若是活著,寧哥哥那脾氣又一定會來救自己,想當初,那麼多士兵,她怎麼也數不過來,寧哥哥都不顧性命來救自己,更何況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