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韓延徽所料,他居然做出沉思的舉動,朱友裕與朱友文都能察覺此人有謀害梁王的意思。
時寧在心中暗暗思忖,若是他同意了,那意圖實在太過於明顯,不免讓朱友文更加對付自己,他朱友裕也會為難,想了又想,雖然是絕好機會,但是往後機會都還有的是。
他於是拱手對朱溫說道:“謝梁王厚愛,在下還是想為大公子效力。”
朱友裕與朱友文雖然長舒一口氣,但是此時都決定要小心戒備此人才是,畢竟他師從鬼緲,那殺人的功夫他們絕不敢放鬆警惕。
宴會散畢,朱友裕回到帳中,派人去傳卓易成前來。
卓易成進了帳內,瞧見朱友裕憂心忡忡的坐在那裏,於是問道:“不知道世子叫我來所為何事?”
朱友裕讓卓易成落座,無奈說道:“你說我將時寧帶入梁軍之中,究竟是好是壞?”
卓易成聽到這裏,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於是明知故問說道:“那世子曾經將他帶入梁軍是為了什麼?”
朱友裕歎息,目光悠遠,說道:“我將他帶來,是那日見到他和田蒙在一起,兩人都在為百姓做事情。更何況,我一眼認出時寧背後的青霜寶劍,知道他想必就是刺殺李茂貞的人物,我想他是仁義之輩,所以想帶來為我所用。”
朱友裕並不知道自己是誤會,那日田蒙與時寧隻是恰好偶遇,而時寧也並非要刺殺李茂貞,隻是形勢所迫而已。
卓易成於是一笑,說:“世子不是有答案了?”
朱友裕疑惑,說道:“我有答案了?”
卓易成點頭,說道:“世子剛才也說了,知道他是仁義之輩。相同的人總是聚在一起,不同的人,一時在一起,也會逐漸疏遠。他時寧與世子的心思信念是大同小異,難道如今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要分道揚鑣,豈不是可惜?”
朱友裕知道他說得有理,但是仍舊顧慮,說:“隻是時寧畢竟與我父王有仇,雖說父王並非良君,但是畢竟是我爹爹,我如何可以將這樣的人,放在身邊?”
卓易成聽他這麼說,於是說道:“請問天下與梁王,若必須抉擇,請問孰輕孰重?”
朱友裕閉口不答,而後又說道:“這等難題實在是匪夷所思。”
卓易成麵色嚴峻,說道:“如今我之所以跟世子說這樣的話,是要世子明白,您若是以後要成為一國之君,恐怕這問題就必須要抉擇!”
朱友裕陷入沉思。
他卓易成又說:“如今絕非是時寧與梁王之間的抉擇,是天下民心與梁王之間的抉擇,難道大公子您不知?若不是王後在一旁,恐怕大梁早就離心離德,哪裏會有今時今日之成就!”
朱友裕悚然。
他卓易成又說:“自古忠孝兩難全,若是梁王取得天下,不需在下多言,您便知天下會是什麼情景,百姓必然陷入水火之中,恐怕天下就是第二個大秦!”
朱友裕將卓易成此番話,細細想了許久,也未曾想出完全之策來。他朱友裕並非是無情之人,若他真的是無情之人,那頃刻之間,就能做出抉擇。
就這樣,他枯坐到了黎明,聽到遠處軍隊集結,知道是父王派王彥章攻城,而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戰鼓喧囂,人聲鼎沸,隔了很遠,都能聽見兵器交互的聲響。
他歎息,這樣的紛爭亂世,不知道何事才能結束。
正這麼想著,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辰,從帳篷外走進來三個人,抬頭一看,是時寧,韓延徽與卓易成。
這三人都是躍躍欲試,放佛有什麼天大的計劃一般。
朱友裕見三人進來,盡力一笑,說:“諸位請坐吧!”
時寧坐下,而後笑言:“世子,其實我此次前去徐州,已經想出一辦法,或許能夠盡快治理這天下亂世。”
朱友裕驚奇,說道:“是什麼辦法?”
時寧說道:“原本,我昨日回來就是要告訴世子,不過心中覺得可能不妥,於是有和卓易成商量一番,覺得可行,這才來與世子商量。”
朱友裕一聽,急忙坐上前去,說道:“是什麼法子?”
時寧說道:“如今天下亂,各諸侯隻知道相互廝殺爭鬥,如此野蠻爭鬥的法子,恐怕再過百年也不能讓天下合。”
於是取出一副地圖,將地圖鋪開,說道:“如今各藩鎮勢力大哥已經標明,絕大多數不過爾爾之輩,是曾經的節度使,算不得什麼勢力。如今,我的想法是,透過卓易成的無孔不入,在各地建立墨門,吸收百姓,了解我墨家思想,讓他們從身心上擁護世子,等到以後世子要取這天下,也就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