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色年代
生活就像我打的高爾夫球,永遠不知道它砸到了誰頭上,我是時空貿易商李維。
“打倒資本家張成強,打到反革命張成強。”隻聽見幾句響亮的口號傳入耳中。誒,我這是在哪?哦,好像是穿越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那不是**時期嗎?沈泉這丫頭可把我害慘了,把我弄到這,有什麼賺頭啊,搞不好被批鬥,那就杯具了,真倒黴。
怎麼辦呢?對了剛才不會是開批鬥會傳來的口號吧?對了,還是走遠點,別把我也抓了。
想到這,突然看見一群穿著紅綠背心的青年男女架著一個穿著一身中山裝的中年人往這邊走來。
我馬上側身一竄,躲進了一間茅屋裏。還好我反應快,穿成這樣不把我當怪物也要把我當間諜吊打。
我掃視了一下周圍,這是一間普通的臥室。並排倒下的幾張床和幾個希拉站立的櫃子,布置的極其簡陋樸素。這讓我想起了某位心理學家說過,思想越複雜深邃的人,對其生活環境的簡潔有著特殊的心理需求。不禁感歎,感情這個時代的人思想都不簡單啊,看了我得留點神。
於是我從櫃子裏找了件背心和麻褲換上。抱著這種膽怯的心情,我打了開門縫,看看外麵這個讓我這個讓我不知所措的世界。
可還當我沒有任何準備時,這個世界就迫不及待的把我逮了進去。啊!悲慘的世界!悲催的我!
一雙鐵鉗般的大手把我從門縫裏夾了出來,一群穿著紅背心綠褲衩的青年男女出現在我眼前。
“兄弟,你咋還在這你,縣裏都開批鬥大會了,紅衛兵抓了縣長進行階級批鬥,每個人都要到,進行無產主義階級鬥爭啊。”
一股濃重地方口音傳到了我耳裏。
我愣神的輕“哦”了一聲。便在茫然中,你推我,我擠你的被塞進了禮堂。這感覺就好像一台破舊的推土機,把我推進了臭烘泥潭中,卻容不得你思考與選擇。
會堂還算大,可更大的卻是人,哦,不對,是更多。Cao,一眼望去全他媽是人,連會場的空氣好像都在沸騰。突然我想起了毛嗲嗲說過的一句話 “人多力量大!”,這話我信了!
我摸到了禮堂邊緣,這裏架著一排排桌子。想來這禮堂平時應該是做食堂用的,開會時在把桌子移到兩旁。於是我正襟危坐坐到了一個單放的桌子上,等待這場好戲開演。哎,可惜沒有爆米花啊!
“李成強,現任縣長,不對,應該是過去式縣長,別看他一身樸素的穿著無辜的表情,和那老實巴交的樣子。其實,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右派,一個資本主義的倡導者,一個隱藏在暗地裏的國名黨特務。一個反人民反社會的毒瘤。”
一個舞台,一個穿著軍裝撇著紅領女青年,一個穿著中山裝滄桑著的“老頭”,一條打到右派李成強的橫幅。
這一刻,好像是被定格住的畫麵,時間仿佛停止流動,空間也關上牢獄的大門,可我的思緒卻……
疑,這劇情怎麼越來越像拍電影,太假了,不行。
當我回過神來,隻聽見會場響起了口號:
“打倒李成強,打倒反動右派,打倒資本主義。”
“打倒李成強,打倒反動右派,打倒資本主義。”
看到這滔天的熱情,我不吼兩句豈不太過另類,於是我拉開嗓子,暴走道:
“打倒李成強,打倒反動右派,打倒資本主義。”
我敢保證,這是我打自娘胎以來,如開天辟地“哼哈”懾怪一般的爆語。但,全場一片寂靜,一雙雙或疑惑,或嘲笑,或玩味,或同情的眼神射向我無比脆弱的心靈,心碎的感覺有木有。上帝及老天爺啊,幹嘛這樣玩我,喊個口號為啥隻喊兩遍,無三不成幾啊,怎麼也要喊個三四五六遍呀!我要回去,我要分子量化,我不要再呆到這個空間啦!
當我幾近崩潰暴走,台上突然傳來:
“這個同誌蠻有激情麼,幹革命就需要這樣,我們掌聲鼓勵。”
一震轟天的掌聲襲來。
我愣住了,神情呆木,兩眼放空,口裏念著:
“同誌,基情,幹革命。還要掌聲鼓勵。”
看來在這個時代裏,我注定是個杯具啊。
可這時,突然傳來了可以讓我心安理得的哭聲,我的靈魂仿佛又被拽了回來,看來這個世界這個時間點,還有比我更更更加悲催的可憐人兒啊。於是,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懷著悲天憫人的心情,和那雙同情到無以複加的眼神向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