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十六鋪碼頭是在清朝的鹹豐、同治年間,為了防禦太平軍進攻,當時的上海縣將城廂內外的商號建立了一種聯保聯防的“鋪”。由“鋪”負責鋪內治安,公事則由鋪內各個商號共同承擔。最初計劃劃分27個鋪,因為種種原因實際隻劃分到了16個鋪(即從頭鋪到十六鋪)。而其中十六鋪是16個鋪中區域最大的,包括了上海縣城大東門外,西至城濠,東至黃浦江,北至小東門大街與法租界接壤,南至萬裕碼頭街及王家碼頭街。1909年,上海縣實行地方自治,各鋪隨之取消。但是因為十六鋪地處上海港最熱鬧的地方,客運貨運集中,碼頭林立,來往旅客和上海居民口耳相傳都將這裏稱作“十六鋪”,作為一個地名。這裏成了南北洋航運貿易的聯結點,各種店鋪林立成為上海貿易最繁榮地帶之一。
當然這裏各類三界九流人物無所不有,賭毒嫖騙在這裏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江邊一個窮哈哈聚集的露天賭局裏杜月生已經輸光了身上所有錢。眼睛盯著身邊的兄弟袁珊寶道:”珊寶,我記得你上個月好象新買了一條褲子,回去拿去當了再來翻本。”
“月生哥,那條褲子你三天前已經拿去當了。現在我身上這件是最後一件褲子了,又舊又破不值錢。”袁珊寶急道,這可是他最後家當,還要穿著見人呢,要是月生哥也拿當了可怎得了。難道以後要裸奔?這事月生哥可是經常幹,以前賭眼紅了經常拿他衣服去當,就連身上的都不放過。袁珊寶過了幾次裸奔的日子現在還覺得沒臉見人,今天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條褲子。
“月生哥要不我們去走走,搞不齊能釣到凱子賭本也就有了。”袁珊寶為了保住自己的褲子建議道。
“好啦,走走今天真晦氣。”杜月生起身擠開人群罵罵咧咧地帶著袁珊寶離開賭局。一路袁珊寶遊蕩在各鋪一邊尋找下手目標,可始終沒遇倒可以下手的。袁珊寶跟在後麵建議道:“月生哥,我聽說有一家新開的絲綢鋪我們冒充巡捕去收保護費?”
“新開的?在哪?”杜月生來興趣了。“在頭鋪那邊的,聽爛眼四說老板是怕事的,應該很容易搞定。”“好,回家換行頭就去。”杜月生覺得這事好做說幹就幹。正要回去換他們那身托人搞來的巡捕製服開工時。一輛黑色別克車路過兩人旁邊,看著別克車杜月生羨慕道:“珊寶,以後我杜月生發達了也要買一輛這樣的車,也給你買一輛。一起每天吃香喝辣一起泡最漂亮的女人。”
“謝謝月生哥。”袁珊寶在後麵忙點頭謝道。正當杜月生對袁珊寶許下人生畫餅的時候,已經路過的別克車在前麵停了下來,走下司機朝著他們走來。司機來到兩人跟前對著兩人瞧了瞧道:“你們誰是杜月生。”
杜月生一時沒轉過彎,心想這是哪一出啊,貌似自己並不認識什麼有錢人。難道以前哪得罪了哪路大神來尋仇的,可不是杜月生雖然身材瘦小,但在十六鋪對方人都不帶,自己並不怕。想了想就笑道:“兄弟就是杜月生,不知道大哥有什麼發財的事要照顧?”
司機打量著杜月生,詢思這家夥並見得有什麼出眾呀,老板怎麼看得上這個人,當然老板的心思他是猜不到的。對杜月生道:“我們老板有事找你,跟我來。”說完也不理兩人就轉身回車邊。
杜月生和袁珊寶一臉疑惑跟了上去。來到車邊司機打開後車門,杜月生隻見車裏坐著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年輕人。年輕人看了杜月生一眼招手道:“杜月生?上車說。”杜月生聽後雖然還搞不明白什麼回事但很光棍的上了車。袁珊寶想跟著上去的時候被司機擋住了,司機指指前座,示意他去前座。兩人上車後,年輕人就吩咐司機去揚子江飯店後就沒再說話。杜月生自然也不會多話,自己在心裏想這個明顯富有的年輕人找自己做什麼。
一路無語,車子來到揚子江飯店。開了個包廂點上菜後,年輕人才開口道:“杜月生清光緒十四年8月22日,出生於江蘇省川沙廳高橋南杜家宅。四歲以前,父母相繼去世,先後由繼母和舅父商慶國養育。十四歲到上海十六鋪鴻元盛水果行當學徒,不久被開除;後轉到潘源盛水果店當店員。為人機靈豪爽講義氣,但又嗜賭成性。來上海10年至今一事無成,後拜青幫通字輩陳世昌為師。我說的這些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