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思詩和徐東此刻的表情像是早就排練好了似的，如出一轍——脖子向前一伸，眼睛瞪大得都快飛了出來。
“嗯！？”
“嗯！？”
徐東套在手指上轉的車鑰匙啪地一聲就掉在了茶幾上也渾然未覺。而嚴思詩，更像是個泥人，表情完全僵住了。她此時感覺就像三伏天，被澆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沉默了好一陣子，直到服務生把咖啡送來，二人才回過神來。
“我是不是聽錯了，瀟子？你說讓思詩……去當明星？”徐東的表情極為複雜。
“喂，你發什麼神經？”徐東用嘴型對著陳瀟“說”。
“其實以你的條件，你就沒有想過嗎？你看——”陳瀟指著電視裏的廣告，道：“你比那些明星可漂亮多了，我相信，我保證你將來一定會是個炙手可熱的大明星，東子，你說是不是……”
徐東剛要說兩句，嚴思詩已經抬起頭，眼神黯然有些沮喪，道：“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麼？”
陳瀟突然覺得自己怎麼能這麼卑鄙，就算自己清楚她以後會走上當明星這條道路，難道就利用她對自己的感情麼？難道用當她男朋友作為交換？是怎樣，是憐憫麼？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需要你陳瀟來憐憫？你陳瀟又算哪根蔥，哪根蒜？
你憑什麼？
你憑什麼！
陳瀟此刻的心情也難受得很，他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但他試圖說服自己，說不定將來我會愛上思詩呢？她是一個好女孩，時間久了誰都會愛上她，不是麼？
一定是這樣的！
“對不起！”陳瀟低低地說了一句。
“你還是不喜歡我！”嚴思詩輕輕地吐出一句。陳瀟心頭一震，低頭默認——他甚至連和嚴思詩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徐東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看氣氛僵得快結冰了，他是最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的。當下哈哈笑了兩聲出來打圓場：“嚴妹妹，你別聽他胡說，他剛才發神經呢，你這麼可愛，陳瀟怎麼會不喜歡呢？是不是啊……瀟子？”
用腳狠狠地踢了踢陳瀟，意思是你小子說句話啊！
見陳瀟沒反應，徐東隻能繼續幹笑了兩聲：“當什麼明星啊，瀟子家裏不缺那兩糟錢兒。明星，明星，那是好聽的說法而已，其實在我徐某人看來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戲子而已，還得靠我們這些觀眾，我們這些衣食父母，你知道嗎？靠我們居高臨下地看他們表演，跟去動物園看猴兒是一個道理。大爺我看得不高興了，想啐上兩口就啐兩口！別看電視裏那些女明星個個光鮮亮麗，其實啊，說白了，大多就是一高級妓女！良家都不紅的……”
“我願意！”嚴思詩打斷了徐東，神色平靜地說道。
徐東一個沒注意差點沒從沙發上掉下去，今天都是怎麼了？個個都發神經，不正常！
剛才還說明星這啊那的，如果嚴思詩真頭腦一熱當了明星，這不是連她都一起罵了麼？還說了什麼妓女之類的混帳話來。
陳瀟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嚴思詩。
“我願意，隻要你開心。”
這一句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地紮進了陳瀟的心窩！
“你不必這樣的，思詩，我承認我就是一混帳，你剛才說得對，我現在……你，總之，不值得，你……懂我的意思麼？”
嚴思詩肯定地點點頭，“我認為值得！”
她扯出一個笑容，笑得正如六月的太陽，燦爛，明媚，動人……但陳瀟仍舊看得出笑容背後的失望還有落寞。
“你……”陳瀟一時語塞，想安慰她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其實當明星也不錯啊，哪個女生不想當明星？”嚴思詩展顏一笑，又恢複了往日神采奕奕的樣子。轉而開始安慰起陳瀟來，說著說著望向徐東，臉立刻就拉了下來。指著徐東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才是妓女！是兔爺！看上你的女的眼睛都他媽讓狗吃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有兩糟錢，就瞧不起女同胞！你就是現在脫光了，老娘保管正眼都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