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裏,對麵那廝說著,衝我招手。
那是雙指節分明,帶有槍磨出繭子的大掌,也是我賊厭惡的一雙手。
手的故事說來話長,長話短說就是——
這雙手在我小的時候,折磨了我整整三個月。
所以,甭看這廝說話、態度都翩翩風度,實際上,丫就是那唐家混世魔王唐恭如!
這家夥從小在兵營長大,功夫高的我都隻能打個平手,更別說,丫城府極深,酷愛整蠱。我不怕他,就是煩他——
“唐恭如,我今天忙得很,倒是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八代祖宗,你八代祖宗說了,好狗不擋道,趕緊讓路!”
我是真見過唐恭如的祖上八代……的骨頭。
他聽出來我自稱他祖宗罵他,不氣惱,隻挑眉,“敢跟我這麼說話的,你獨一份,不過,我敬你伺候我先人辛苦,不跟你計較,但你得來陪哥哥喝酒!”
說罷,人朝我走。
我後退,心說誰喝誰傻逼,鬼知道他會在水裏放什麼玩意。
眼瞅著進不來,隻能退,快到巷子口的時候,直接扭頭,就往回走——
“誰跟你喝,我今天沒工夫跟你耍嘴皮子。”
說完,走出去,但腳步頓住,又退回來。因為記起剛才說話的兩個男人。
說起來,好像是他的女人給李奕明弄死了。再說起來,好像李家現在都是他的部下死守……而我就算是要找去師兄弟妹們幫忙,也少不得要李家人撥款。所以,得救李家人!得把這家夥搞走!
嗯?不對。
重點是他這種惡魔也有女人了?
想一下剛才那兩個男人說的什麼跪舔的話,不由回頭細細打量那廝。
窄巷夕陽餘暉裏,那廝狐狸臉上,一點悲傷的顏色都沒看到。
“怎麼不跑了?我還等著你再走遠幾步,我再追你呢,我讓著你!”
唐恭如說的時候,笑眯眯的走過來。
軍營的人,走的威嚴生風,又偏偏一張妖冶笑臉,配著一身軍裝,著實矛盾,又美麗。
我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把你的人從李家撤了。”
既然沒看到他憤怒或悲傷,我也懶得戳他黴頭。
他人又朝我走,幾乎到我麵前。
我沒再退,硬挺著,站得筆直,仰頭看他,“說話,放不放!”
他低眸看我,目光如炬,嘴角斜扯著,噙著壞笑,“我要是不呢?”
我目光一緊,低眸功夫,試圖從他身上找些破綻或者弱點,揍到他說可以!
但這廝軍氣十足,滿身軍威,毫無破綻!
“求我吧,像小時候那樣……”
在我還未抬起頭時,我聽到他這麼低低笑笑的說。
一抬頭,他剛好低下頭,那淺淺一笑,眸光漸柔的樣子叫我心道壞菜。
果不然的,這孫子忽然就開始學我小時候了——
“恭如哥哥,求你放過我吧……”
他捏著嗓子,模仿的惟妙惟求,讓我瞬間記起來我那倒黴催的毫無尊嚴的三月!
這恨得咬牙切齒,牙根癢癢的厲害,偏生又無可奈何。
他娘的,怎麼偏偏就是李家墓出事?這要是唐家墓出事,讓我死裏逃生,我一定二話不說,提刀就去殺了這個混世大魔王,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