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飯菜並不如意,但勉強咽下去還是可以的,尤其是我心裏還有事情——
“喂,師父,我真的不能學啦?暈乎乎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我故意喊著師父,尋他開心。
林澤淵抬眸看我一眼道:“有些人,縱然學一輩子也算不準,急不來。”
他這樣說,我也隻能哦了一聲,點點頭,“知道了,緣分嘛,緣分這東西,來了擋也擋不住是吧。”
林澤淵隻嗯一聲,繼續吃東西。
我看他吃東西,卻有些奇怪,“我說,你做的東西那麼好吃,怎麼還吃得下這些?”
他隻看我一眼,然後也沒回答,低頭繼續吃。
我嘴角扯扯,自己想到答案,“我知道的,之前看過的,說‘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怕就是你這樣的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略那不耐煩的樣,“你哪兒那麼多廢話,快吃,吃完還要去救人。”
我這癟了癟嘴,“吃吃吃!”
說完,快速的吃下去,隱隱的好像聽到他嘀咕——
“怎麼感覺像是救我侄子。”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他,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又沒再“廢話”,也許是我聽錯了吧……
吃飽喝足,繼續往前,車上,我的身體又再困乏,看了幾眼他,飽飽眼福。
他倒沒再調侃我,隻是看著前方,繼續開往東北之地,我便安然踏實的睡了。
睡醒,已然又是當初所見光景,車窗外處處都是冰天雪地,這時候,想到風月被黃皮子擄走,我終於開始心急如焚。
其實,有些事情,不是我不焦躁,是時機未到,焦躁不來。提前的焦躁隻會讓自己難受,還不如到了麵前再急,然後一鼓作氣的——
“林爺,我能去黃皮子窩嗎?”
看著窗外愈發陌生的路,我詢問林澤淵,但是按照我對林澤淵的了解,他一般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帶我,這次我身體這麼差,更不會讓我去。
可我還是得問問,我很怕他自己去黃鼠狼那兒,又受傷。
林澤淵果然不同意——
“不能。”
我早有所料,不太意外,隻再掙紮一下,道:“你放心,我不會拖後腿,也不會死的。”
他隻斜睨了我一眼:“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重複說過的話。”
我這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那好吧,你不信我拉倒,反正……我也不太信我自己!你要把我放在哪兒等你?”
林澤淵這時車正停下來,“就這裏。”
我咕唧的咽了咽唾沫,看著周圍——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你在車裏。”
他說完,獨自下車去了,我也趕緊推開車門出來,大喊道:“哎不是,你得告訴我在哪,如果你沒有出來……”林澤淵頭也不回,聲色冷峻而嚴肅:“如果我沒有出來,你就離開,不必管我!”
嘿,這家夥又逞英雄了不是?
“我才不!阿嚏!真他娘的冷……”
我說著但見他飛快越過了山頭,看不見人影,而我也隻能抱緊了自己,快速轉身入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等待這詞,一向是我最討厭,追根究底還是跟唐恭如有關係,猶記得小時候等唐恭如,每一次等到最後,都等到的是失望。
閉上眼,我截斷他帶給我的陰影,再睜開眼,發現風雪變得很大了,而這風雪,讓我記起來上一次來東北之地,再風雪裏,對著林澤淵,我腦子裏冒出來的那些奇怪話:“來世願做白雪一片,冬日輕落他肩頭。”